用客观的眼光看待金融危机
而本书就力图超越简单的民粹主义和阴谋论,还原一个真正具有洞察力的分析框架,来解构各主要经济体的演化和博弈过程。这种失衡在“华盛顿共识”下外化为消费国和生产国的调整压力,并将资源国也捆绑在一起。
从2008年大金融危机以来,对危机的研究进入到高潮,众说纷纭。有人责怪格林斯潘,有人批评雷曼兄弟,有人说中国是幕后推手。还没扯得很清楚,2010年欧洲风险又来了,欧元几乎分裂,目前塞浦路斯和意大利又在掀起动荡的新波澜。
毫无疑问,当下或是关于未来全球经济增长能见度最差的时刻——欧债危机、美国财政悬崖和中国增长模式切换……主要经济体都在十字路口,转型言易行难。更难的是,随着雷曼兄弟和金融危机一起倒塌的不仅仅是金融体系与实体经济,还有经济学方法论和理论体系,经济危机后必然是经济学的危机,一度作为中国的老师出现了重大麻烦,导致学生也产生了重大的思想混乱,是继续学习山寨还是回到老马旧途,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而本书就力图超越简单的民粹主义和阴谋论,还原一个真正具有洞察力的分析框架,来解构各主要经济体的演化和博弈过程。作者认为全球不同的货币制度带来三次大型贸易和经济失衡:第一次失衡发生在中英之间。银本位下,中国长期都是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和白银吸收者。19世纪以来,英国难以忍受为了从中国进口茶叶和生丝而导致的白银流出,展开了鸦片贸易,中国的对外收支也逐步从顺差变成逆差。虎门销烟过后,鸦片战争成为了中英贸易失衡的最终解决方式,全球势力的重心从东方移向西方。第二次金本位下的失衡发生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以战争债务的方式勒索同盟国,由此产生的债务链在当时已经不合时宜的金本位制度下,创造了一个贸易保护、资本控制的割裂世界。由于已有全球最大产能、潜在消费和黄金储备的美元拒绝上位,同时罗斯福更为了对付大萧条导致的通货紧缩而让美元与黄金脱钩,这场美国最早的“量化宽松”将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欧洲逼向了绝路,并最终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三次美元本位下的失衡要复杂得多。二战以后美国显然吸取了一战的教训,在社会主义阵营崛起的背景下,积极布局并谋求上位。美元虽然不是天生的国际货币,但怀特在布雷顿森林PK掉凯恩斯后,国际货币就注定是美元了。然而该体系以“特里芬两难”为代表的矛盾却被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全球经济和贸易大扩张激化,最终导致了金本位的彻底终结,而这就是2008全球金融大危机的总根源。
在此框架下,美国成为了全球货币政策的实际制定者。以美元为首的国际货币从实体和金融两个维度加速了全球经济贸易一体化,从国际收支的角度来看,各主体要么作为生产者,要么作为消费者,要么作为资源提供者,都在这个体系构筑的食物链中生存和腾挪。1997年受过教训的新兴经济体们出现了以自我保险形式,来抵御成本高昂的国际收支危机的倾向,这导致了他们对储备货币需求的增加,这恰恰迎合了中心国家们扩张消费与获取资源的欲望。在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下,储备资产的供需两旺不可避免地体现为国际收支的失衡。
这种失衡在“华盛顿共识”下外化为消费国和生产国的调整压力,并将资源国也捆绑在一起。“经常账户差额与GDP的比例应控制在4%以内”,作为消费国代表的美国在G20会议上抛出这个标准之前,失衡调整的主要压力一般都在生产国。因为国内政策调整更多涉及经济主权,因而调整的核心问题往往围绕开放经济下的核心变量汇率展开:生产国们要么经历了痛苦的本币升值,如日本;要么为了稳定汇率而放弃了国内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如中国。这就触发了危机的第一波,这仅仅是开始,危机会如何进化呢?大家可以在本书中寻找答案。
作者以投行分析师的效率和务实的取向来判断重大贸易和货币政策的动态及其市场影响,以理论家的素养和多年学术积累来生成一个全新分析框架和一致的推演逻辑,然后用春秋笔法娓娓道来,描绘细腻数据清晰。我无法定义这是一本经济学、金融学、国际贸易、经济史,还是什么政治学或者地缘政治学方面的专著,但可以确信的是,它远远超越了这些领域。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工程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