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香港人民币存款增长迅速,截至3月底,香港银行的人民币存款总量达4514亿元,人民币资金池正在香港形成,这为香港人民币股票的发行准备了条件。2011年4月29日,香港首只以人民币计价的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汇贤产业信托在港交所挂牌交易,它也是全球首只以人民币计价、在中国内地以外市场上市交易的房地产信托基金投资产品。这对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

　　但是,汇贤上市当天出师不利,跌破发行价。上市之前,市场对其表现充满期待,香港已经具备了较大的人民币存量,而投资者却苦于缺少丰富的金融产品,人民币计价股票的发行无疑会得到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的青睐。

　　汇贤“破发”有多种原因。

　　首先,其承诺的较低收益率是投资者热情不足的直接原因。在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的初期,投资的驱动力主要是人民币升值预期。投资产品则是存款、国债、保险和基金等为数不多的定息产品。随着香港人民币回流内地的渠道逐渐打通,收益开始成为持有人民币的主要驱动力。汇贤在招股书中承诺,其2011年和2012年的分派收入比均为100%,此后每年亦不少于90%。按每基金单位5.24元和5.58元人民币的发售价计算,2011年预计派息收益率为4%～4.26%。这一收益水平低于其他房地产信托基金提供的平均5%～6%的股息率。

　　其次,投资者对中国内地宏观经济环境的担忧,是影响投资者热情的主要原因。随着中国内地对房地产市场宏观调控的力度不断加大,未来房地产业发展的不确定性增加;内地通胀水平超出了政府的目标值,治理通胀成为宏观经济政策的首要目标。对房地产泡沫破裂的担心和未来人民币内在价值的担忧,使得投资者在汇贤这只鲜活的REIT面前犹豫了。

　　再次,汇贤的上市表现和香港股市的整体表现欠佳有关。近期,由于投资者对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和美国过度负债的担忧,开始采取更谨慎的态度投资更安全的资产。受外围市场的影响,香港股市整体呈疲弱格局,影响了投资者的投资兴趣。

　　最后,个人投资者对人民币股票缺乏了解和人民币投资的便利性也影响了认购的热情。人民币股票是新生事物,投资者对具体的操作程序要有一个从认识到熟悉的过程。

　　虽然香港的人民币流动性在2011年有大幅上升,但是流动性依然是香港人民币资金循环起来的“瓶颈”。为解决人民币资金流量不足及投资者获取人民币渠道的问题,今年下半年,港交所将为人民币证券交易设立“人证港币交易通”(Trading Support Facility,“TSF”),届时投资者可通过TSF,用港元买入人民币,并以所得人民币买入人民币计价股份;以后在卖出这些人民币计价股份后,投资者需要将所得人民币退还给TSF,并取回相应的港元。未来还可能在港交所的支持下实行“双币申购”、“双币双股”等措施,以避免人民币资金不足影响认购反应和交投量的问题。

　　在制度层面上,人民币“出海”、“入境”都在进入快车道:内地以人民币为主体的境外直接投资战略、未来国际板的推出、境外人民币投资境内的“小QFII”,跨境人民币的使用和流动的规模将会越来越大。

　　如果外围环境向好,香港和内地的人民币资金就可以在两地实现“自由行”,香港的人民币市场就会成为真正的“活水”,也会吸引更多的“鱼”。汇贤不是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唯一,将会有更多的公司登陆香港。

　　(作者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金融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