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跨境结算启动两周年,金管局总裁陈德霖接受本报专访时指出,作为最重要的离岸中心,香港人民币业务发展理想,目前资金由内地流出多过流入属正常现象,惟最终仍须建立顺畅的回流机制,让资金可以服务实体经济。「出得来一定要入番去!只出不入,在本地消化的概念是不对的!」他透露,现时贸易回流渠道已较为畅通,人民币出入比例已由去年的1:3,收窄至1:2,但境外机构持人民币到境内直接投资(FDI)个案审批仍不甚理想,希望可出台较为规范和确实的回流方法。

　　香港商报记者木子

　　香港开展人民币业务已超过7年,其进展一直备受关注,陈德霖则用「理想」形容现时的发展速度,「09年才出台贸易结算试点,去年上半年,政策配套未齐全,增长速度好慢,有些人同我讲,上半年好像没怎么动过,是否我们不够进取？其实有些东西还是在理顺中,当配套齐备时,速度就会比较快,现是一个理想的速度,但就仍是循序渐进,风险可控的!」

　　过去一年,香港人民币存款大幅增长7倍至5100亿,又有声音质疑香港人民币业务是否发展太快,甚至有内地财金官员和智囊学者忧心,人民币回流会对已是水浸的内地构成压力,提出希望香港增加投资产品种类,让人民币在境外多作停留。「只出不入,是不行的,出得来一定要入得番去!」陈德霖指出,若人民币在离岸市场融通后不回流到内地去,是行不通的。

　　服务实体经济为最终目的

　　以国家开发行在港发债为例,陈德霖表示,若然筹得的人民币借给委内瑞拉,当地政府可能用这笔钱向大陆订购机器设备,开采到石油又可能卖给内地,收到人民币再还清贷款;又或者内地企业收购澳洲矿场,刚好澳洲公司在内地有投资项目,于是愿意收人民币,钱回流到内地。「你可以融通好多转,去到好远,但最终的目的是要服务实体经济,钱可以通过贸易结算或FDI回到内地,不可能沉淀在委内瑞拉!」

　　2个月前,人行调低本港清算行人民币资金结算利率27点子至0.72厘,也被解释为中央政策不希望人民币回流太快,「我理解不是这样的角度,这只是人行的决定,存款性质和存款准备金差不多,人行将它调到一致!」他指出,回流机制一定要建立,但需要时间。目前出多过入是正常的,「开始出多过入对离岸业务是有利,资金池大了,融通就容易,资金池太小,很多事都做不了。如果现在出少入多,很快境外就没有了人民币,离岸市场好快不存在!」

　　跨境支付持续增加

　　现时的回流机制中,贸易结算相对较为顺畅,「基本上出和入都可以的。但初阶,不可期望对等的,愿意收人民币的海外企业多过用来支付的。」陈德霖指出,出多过入,也造成香港企业存款增加较快,而在香港的5100亿人民币存款中,企业存款已占3500亿,即约69％左右,比例稍为多了一些。「但比例会改,去年是入和出是1:3,现在是1:2,每出来2元支付予香港银行,就有1元支付回流到内地!」他认为,达至1:1的持平比例还要考虑好多因素,包括人民币的流通性,使用美元的惯性等。

　　去年中国整体外贸额达至3万亿美金,上半年用人民币作为跨境支付是0.7％,但下半年,比例已升到4％,今年首季则升至7％。陈德霖指出,最重要的是经过香港清算,去年下半年有七成九,今年首季则升至八成六,「我认为比例会继续增长,时间很短,才一年时间,但可以见到香港角色的重要。」

　　业界:人民币入内审批难

　　不过,业界普遍期望的FDI回流机制就没有那么畅顺了,去年内地收到1000亿美金的直接投资,其中有五成七的来自香港,但业界仍表示人民币入内审批很难。「我觉得关键是项目,币种只是选择,如果项目不批,用什么币种都是一样!」陈德霖指出,香港是利伯维尔场,只要达到证监要求,个个都可以发债,但不代表筹到人民币就可以随便入去,入内跨境仍要受管制,「你没有项目,调10亿人民币不会让入,项目要先获批,有钱不代表项目不用审批,跨境投资要有规范。」

　　事实上,内地FDI本身需求很大,香港融资很具吸引力,业界希望可有更多政策空间。陈德霖也指出,贸易结算出入差距在收窄,但净额还是会在海外流通和凝聚,钱只要在海外流通,就会喜欢找凝聚中心。今年1月,内地已出台ODI管理办法,方便内地企业用人民币汇出投资,但人民币的FDI仍是个案审批形式,没有那么理想,最好能尽快出台一套规范性和可预测性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