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升值非解决贸易失衡之本
人民币汇率问题成为关注焦点。近日,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发布的2010年一季度经济形势分析显示,人民币不需要升值。
施压顺差国货币升值以缓解美国对外贸易逆差并不鲜见,前有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日元升值,后有5年前人民币汇改,但人民币升值不会缓解美国对外贸易失衡。
1985年,日元等货币对美元升值。1982年对日逆差在美国贸易逆差的比重达到最高值70.8%,1985年之后呈下降之势,之后又缓慢上升,1991年达到又一个高值56.4%之后,便一路走弱。日本经验表明,日元升值没有减少对日贸易逆差,更解决不了美国贸易失衡;但是,减缓了对日贸易逆差的增势,中国逐渐取代日本成为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对象国。
在2003-2004年美国首次对人民币汇率施压期间,有国际机构做出的一项极限估计是,如果人民币升值20%,且美国对中国进出口的价格弹性都是-1.2,双边商品贸易逆差将减少约200亿美元。如果中国周边亚洲国家货币都升值20%,美国与所有亚洲伙伴国的双边贸易逆差将减少560亿美元。那么,实际情形如何呢?2005年中国开始汇改,当即升值2%,2006年升值3.35%,2007年和2008年升值均接近6%。截至2008年9月人民币累计升值16.14%。数年来,双边贸易差额未见下降。据中方统计,2006-2008年对美顺差分别为1442亿美元、1632亿美元和1709亿美元。美国统计三年对华贸易逆差为2341亿美元、2585亿美元和2660亿美元。与日本的经验相似,这三年中美贸易差额的增长势头逐年减弱,三年的增长率分别为15.7%、10.4%和2.9%。美国对华逆差占美国总贸易逆差比重的增势也在放缓。
如果没有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假如人民币持续升值,中美贸易逆差在美国贸易失衡问题中的重要性可能下降,但美国的贸易失衡将依然如故。首先,导致美国贸易逆差的主要因素——美国国内的低储蓄问题,美元作为主要国际储备货币的问题,以及中美之间的美国对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限制等问题,都没有得到根本解决。
其次,中国对美出口主要基于价格优势,而非技术优势,如果人民币升值,中国出口商品的价格上升而竞争力削弱后,这些产品并不会回到美国生产,而是转到成本更低的国家。其实,这一结果,美国方面未必不明白。
明知人民币升值不是解决贸易失衡问题的根本之策而执意为之,是因为人民币升值的效应更直接、成本更低、保护面更广,因而是讨巧美国民众、推行“国家出口行动”、扩大就业的重要选项。另外,施压中国也是美国遏制中国的重要举措。认识到这一层,中国方面不必过于紧张而使自己陷入被动,大可在互利的原则下,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做出有限让步,以换取在扩大进口美国高技术产品等方面的好处。经验已经表明,小幅度的、逐步的人民币升值不会对中国的就业和增长带来根本性影响。况且,2006年以来,中国加工贸易已经面临着转型升级的严峻挑战,人民币有限升值将进一步逼迫中国企业加速产品结构升级,形成更强的竞争优势,为中国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提供助力。所以,当下的问题不是人民币汇率是否调整,而是何时调、如何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