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改变“处长经济”、“科长经济”现象,仅仅取消审批还不够,关键是要真正简化权力运行的距离,简政放权,打通中梗阻,让市场要素自由地配置。

　　□胡印斌

　　两会内外,网上网下,不止一人感慨:要想经营好企业,首先要经营好部门；经营好部门,必先经营好处长。不少人把这种经营归纳为“处长经济”、“科长经济”现象。有代表表示,审批权中的个别处长、科长,有时像拦路虎。“一个处长、一个科长就导致一个项目拖了很长时间,或者拖黄了的事,太多了”(3月11日新华网)。

　　处长也好,科长也好,不过是时下权力运行结构中的一个小小节点。论职位,他们上面、前后左右都有级别更高的领导；论事权,这些人也就是某些事务的具体经办者而已。这样一些看似并不起眼的官员,居然能够轻轻松松搞黄一个个项目,搞得企业纷纷前来经营,实在令人困惑。那么,“处长经济”、“科长经济”中的处长、科长,其能量从哪里来?

　　科长、处长的行政级别可能不高,但却位居要津,掌握着政策、措施、规定乃至种种审批项目的具体审核、经办权。一项政策、一个审批项目,若想从上而下得到落实,离不开这一环；而一个项目、一件事务,若想从下而上获得合法性许可,同样离不开他们的审核、批准。

　　很多时候,政策规定已经十分明晰,但在往下走的过程中,仍需要具体落实。制定政策的机构及领导者不可能事事躬亲,更不可能完全跳开行政体系去直接操作。这样,也就给了科长、处长之类中间层以极大的自由裁量空间,放不放行、顺不顺畅,全在于这些中间层的运作。而从下边的情况来看,具体情形往往千差万别,这也给科长、处长们的操弄提供了机会。

　　此前总有论者抱怨,政策很好,只是在执行中走样了,或者说什么“政令出不了中南海”等等。其实,政策还是那个政策,本身并不存在什么走样不走样的问题,走样的是权力的运行而已。

　　具体而言,其一,很多规定、办法的制定过于封闭,往往是关起门来决策,缺乏公众参与,缺乏效能评估,缺乏走势预判,这样制定出来的举措往往与现实距离很远,从而增加了审核环节的权重,使得一部分具体掌握政策的官员有可能随意解释、选择性执行。

　　其二,这也与时下部分权力运行的环节过于繁琐有关,层级过多,设置过于复杂,这样就会出现雁过拔毛、故意刁难甚至设租寻租的情形。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强制下放、取消一部分行政审批项目,也很难真正杜绝部分官员的权力分肥现象。

　　因此,如果想改变“处长经济”、“科长经济”现象,仅仅取消审批还不够,关键是要真正简化权力运行的距离,简政放权,打通中梗阻,让市场要素自由地配置。此外,还要坚定地推动决策公开,以权力的公开透明运行,实现资源与市场、政策与民众、政府与社会的全方位对接。政治本来就是众人之事,不应该被某些官员包办,更不应该成为这部分官员寻租的利器,只有真正将决策的能量转移到公众一边,科长、处长们的能量也才能得到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