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姚景源（图片：王霄摄）

　　新浪财经讯 由上海期货交易所主办的“第十届上海衍生品市场论坛”于5月28-29日召开。本届论坛的主题为“期货市场的创新与转型”。新浪财经全程图文直播本次论坛。以下为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姚景源发言实录。

　　我是我们王总立华同志的老大哥，所以我还是按照她的指示来给大家谈宏观经济，因为有色，咱们会长在这，还有骆司长在这，他们是专家，我来讲宏观经济。我知道大家现在高度的关注中国经济，而且我们每一家企业、每一个行业都和整个宏观经济是紧密相关。中国经济现在又确实处在一个十分复杂的局面。因为时间很短，我先从中国经济所面对的问题讲起。

　　中国经济，大家知道面对着诸多的问题和困难，如果我们把这些问题、困难做一个梳理的话，目前应当讲我们主要面对的是四个大的方面的问题。第一叫做经济下行的压力和产能过剩的矛盾有所加剧。大家知道我们现在经济增长速度是在下行，经济增长速度下行，首先影响财政收入。可能各位知道，今年一到四月中央财政收入同比是负0.8%，是负的。四月当月是负2.2%。大家知道过去财政收入都是20%、甚至30%的增幅。第二经济下行会影响企业利润，我们全国，今天有很多企业家，全国工业企业，就是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利润，去年九月份才由负转正。去年年底，状况好一些，但是现在到四月份，我们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也就是增长同比5%略高一点，显然这个数字不高。另外一个就是经济下行也影响城乡居民收入。

　　各位知道我们党的十八大，十八大明确的讲我们要做到两个“同步”，城乡居民收入的增长，要和国民经济增长同步。现在我们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7.7%，但我们城镇人均收入增长是6.7%，今年一开局第一季度我们就没有做到同步，差了一个百分点。

　　如果说经济速度再往下调，显然我们会遇到一些其他矛盾，比如说就业问题。所以稳增长应当讲还是宏观经济当中的一项重要任务。但是你要稳增长，我们遇到的另一面是什么？是产能过剩。所以你注意我们现在诸多的行业都是产能过剩，骆司长在这，他管的那些行业，你看看，钢铁过剩，水泥过剩、造船过剩，平板玻璃过剩，就是所谓新兴产业，现在我们全国风力发电设备，设备闲置能力40%。光伏产业，这个产业在2010年的时候全行业毛利率30%，2011年降到10%，去年已经全线亏损。诸多的产业都过剩。

　　我前一段时间参加一个老同志的女儿结婚，这个婚礼人家说你给讲两句，我就讲了一段。我说现在我们生活在一个过剩的时代，什么都过剩，唯一短缺的就是好姑娘。

　　要想化解这个产能过剩，大家知道必然要损失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而我们这面经济增长速度又在下行，还要把它稳住，所以这是两难选择。党中央国务院多次讲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呢？稳增长、调结构、控物价、防风险。你千万不要把稳增长和调结构看得那么简单，这是十分复杂的工作。这是第一个矛盾，经济下行的压力和产能过剩的矛盾加剧。

　　第二个是什么呢？第二个现在我们这个企业、我们各项生产经营成本都在上涨，大家知道我们现在劳动力价格上涨，土地价格上涨，原材料动力能源价格上涨，特别是环境成本也在急剧上涨。这些要素成本的上涨，推高了我们的企业生产成本。但问题现在是产能过剩，由于我们处在一个产能过剩的局面，你这个企业的要素成本的上涨，你就不能把这个上涨的成本转移到你最终产品的售价上面来。这就跟卖房子不一样，你说现在卖房子说收20%，向卖方收20%，卖方轻而易举转到买方了。我们现在工业企业，现在要素成本价格上涨，你转移不到你的产品上面去，因为产能过剩。那怎么办呢？按照经济学原理，你应当通过技术进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来吸纳这些要素成本价格的上涨。但我们现在问题是，我们总体上面创新不足，就是我们现在的技术进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我们吸纳不了这些要素价格的上涨。所以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金融领域存在潜在风险。

　　第四是现在整个经济增长受到资源与环境的约束是日益加剧。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摆出很多问题，我觉得主要的、突出的是这四个方面。

　　我下面再从经济下行讲起。各位知道，中国经济，现在讲前年的一季度到去年三季度我们连续七个季度经济增长速度下行，前年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9.7%，到去年三季度降到7.4%，可能大家单单从统计数据上面还不能够有立体感的来把握宏观经济下行的状况。可能大家知道，也有人问过我，说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能够有立体感的把握整个国民经济运行状况，我说有？可以不用看这个统计数据，就看煤电油运。如果说大家发现我们全社会煤电油运紧张，到处拉闸限电，车水马龙。说明什么呢？说明经济在往上上。如果说煤电油运它宽松了，甚至过剩了，说明经济在往下下。

　　大家可能都知道，克强总理接待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的采访曾经讲过这么一段话，说我看经济不光看统计数据，还看三个指标。哪三个指标？第一是用电量；第二是铁路的货运量；第三是贷款的数量。他说我根据这三个指标来判定经济。

　　我专门讲过，我说克强同志这三个指标，用它把握经济是科学、简便、容易。你比如说你看这个用电量，这个大家都知道，你生产多少产品就要消耗多少电，这是一个尝试，不可能出现说经济增长上去了，用电量下来了，这不可能。我经常和一些企业家讲，我说你们到各个地区去，当地领导会向你们宣传他的大好形势，你听了以后一定要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个地区的用电量情况。如果用电量往下掉，经济增长不可能往上上。

　　现在回头来说我们的全国用电量，我们的全国用电量，我们去年12月一天中国的用电量140亿千瓦时，到了今年一二月份我们降到129亿千瓦时。大家注意，从去年12月一天是140亿千瓦时的用电量到今年一二月份降到129亿千瓦时。这个电和经济增长之间有一个关系，算起来很复杂，我也是不主张，你不是搞专业的，不要算它，太复杂。

　　我曾经说过，我说2011年，就是用电量和经济增长这两个数，跟我们每一个人去把握中国经济当中用电量和经济增长这个关系，创造了一个天赐良机，再简单不过了。2011年给我们把握用电量和经济增长的关系创造什么天赐良机呢？我告诉你，2011年的时候我们全国国内生产总值47万亿人民币，那一年我们生产了47万亿人民币的国内生产总值。那一年我们用了多少电？生产47万亿的国内生产总值，全国用了多少电呢？4.7万亿千瓦时，一共用了4.7万亿千瓦时的电生产了47万亿人民币的国内生产总值。你把这两个四七并到一起，你立刻就读出了一个数据，非常简单。什么数据？一度电能创造十块钱GDP。这是经验数据。我建议大家把它记住，一度电能创造十块钱GDP。这个经验数据可能会有所变化，比如说节能减排、结构调整，会有所变化。但是我觉得短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或者我甚至敢说我说三年五载，这个有用。

　　比如说一度电能带来十块钱GDP，这是2011年的数据，算今年，今年一季度，可能大家知道，今年一季度全国国内生产总值是多少呢？118855亿，四舍五入，12万亿，今年一季度全国国内生产总值。今年一季度全国用了多少电呢？1.2万亿千瓦时，你这一算，还是一度电能创造十块钱GDP。一度电可以创造十块钱GDP，我们从去年12月到今年一二月，经济往下掉多少，是什么状况，大家一下子很容易的把握住。

　　还有看物流。这也是一个常识。大家知道你生产多少产品，你肯定是有一定的物流量。经济增长本身很复杂，庞大，你怎么办？放在一边，你来看和它相关的物流量，通过物流量来把握经济。

　　我是在2008年、09年的时候，当时带了一个调查组到山东去调查世界金融危机对经济的影响。我到山东，我这个调查方法非常简单，我就是把山东这个高速公路地主要收费站的资料调出来，我就研究山东高速公路上面这个货物通行的数量，轿车我不管，我光管货车。结果你发现汇集成图表，发现什么呢？2008年上半年山东省高速公路上面货车还是很多，到了下半年货车数量急转直下。说明什么？经济衰退。三月份开始出现货车，四月份货车有一个陡然向上的状态。我写了一个报告，看来我们战胜世界金融危机的各项措施，2009年3月份开始初见成效。就这么判断。

　　把握物流，最容易的还是铁路，因为铁路货运量占主体，数据质量也好。我们现在回过头来，讲中国铁路货运。今年一月份全国铁路货运总量3.44亿吨，到了2月份降为3.10亿吨。大家注意，2月比1月，我们叫做负增长。去年2月是多少？去年2月是是3.18亿吨。所以你看2月中国铁路的货运量，无论是同比和去年2月比，还是环比和今年1月比，都是负的。当然，你搞经济分析的时候还要注意考虑到非经济因素。2月有一个非经济因素，就是春节，你要把过年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你要看3月。我跟各位讲，现在不是3月，现在就是到了4月，中国铁路的货运量还是负的。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大家清晰的感受到中国经济下行。

　　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为什么中国经济出现下行？这个下行的原因是什么？我们要把它找出来。应该讲，中国经济下行它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出口受阻，出口出不去。我们回头来看出口数据，去年4月中国出口增长4.9%，前年4月是24.9%。大家注意，从前年4月到去年4月，一年之间中国出口的增幅下浮20个百分点。大家是企业家，都知道20个百分点是什么意义。到去年7月，中国出口增长仅仅是1%。我们去年全年，大家知道今年两会盘点去年全年工作的时候，应当讲我们诸多的指标都是有一个较好的成果。什么有问题呢？没有完成任务的就是进出口贸易。我们进出口贸易，我们本来在前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2012年进出口贸易要同比增长10%，实际上我们这一年仅仅增长了6.2%。计划10%，增长6.2%，是什么意思？要是百分制的话，一百分是满分的话，你就打62分。我那天讲，怎么理解这62分？咱们各位，咱们家的孩子，如果回家告诉你，把成绩表给你，告诉你今天考试62分，你不得训他嘛，这个成绩不好。

　　经济学上面还有一个概念，叫做出口依存度。什么叫做出口依存度？你这个国家，你这个地区，你的经济增长对出口的依赖程度。我们国家出口依存度是多少呢？现在应该是25%以上。大家注意，就是说我们中国经济，这么大的国民经济体，现在25%以上，1/4以上跟出口密切相关。你出口出不去，显然经济要往下掉，这是必然的。

　　为什么出口受阻呢？我也讲过。我说不是我们中国生产不出来产品，而是发达国家现在没有钱。我说我们总不能说我们学雷锋不要钱把东西白给他啊，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大家知道世界经济到现在仍然可以讲是复苏缓慢、需求不振、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还是这么一个状况。

　　去年总理召开一个座谈会，我在总理召开的座谈会上面做了一个发言，我说我们对08年、09年世界金融危机，我说当这个危机到来的时候，应当讲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我们果断的出台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我说现在我们回头来看，我们什么应当反思呢？就是我们对世界金融危机的长期性，我们认识的不够。我们对它的长期性认识的不够，我们甚至把它想象成像一场台风一样，大家知道台风，台风来的时候排山倒海，但是马上就刮走了。现在看世界金融危机，不是台风，没有刮走，在整个世界经济范围内。欧债危机，我们依然要把它看成是08年、09年世界金融危机的一个延续。我觉得有没有长期性的准备和认识对于整个宏观政策至关重要。

　　所以我发言完之后，总理总结的时候说我赞成景源同志的意见。他说现在看来，恐怕我们要做一种准备。什么准备呢？就是要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里面，生活在世界金融危机的深度影响当中。我觉得有这种判断很重要。

　　我也讲，我说我们对于出口受阻导致中国经济下行，我还主张做另一个层次的分析。什么另一个层次的分析呢？就是说这一次出口受阻有一个特点。什么特点？中国的高科技产品出口总体上面还是不错的。我们去年一年中国高科技产品出口同比增长9.8%，这个是不错的。现在出口受阻集中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就是传统产品，劳动密集型产品，它出口受阻比较多。比如说纺织、服装、箱包、玩具，这类。为什么我们传统产品，大家知道过去出口强劲有力，为什么现在受阻呢？主要和我们增长方式有关。我们过去传统产品出口，我们主要靠低要素成本，比如说劳动力价格低，土地招商引资不要钱，环境保护没有人管，你要素价格低。然后我们要素成本低，形成了低价格商品，用低价格商品去打天下，干出口，中国货便宜，无往不胜。这种增长方式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刚才我说过，我们正走向各种要素成本都在急剧上涨的阶段。我有20年了，那时候我到浙江，浙江一些人就问我，说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赚钱，简单一点。我说有，非常简单，我说我告诉你，你现在买一张飞机票，背上照相机，飞到欧美这些发达国家，你到他们商场转一下，看在他们商场里面摆的东西有什么是他自己生产的，你回到我们国内就生产这个东西，然后往那出口，保证赚钱。但那是二十年前。现在不行了。为什么？现在各项要素成本都在上涨，劳动力价格，农民工价格，现在在我们长三角农民工你没有三千块请不到人，没有三千块你留不住人。急剧上涨。

　　我说我们现在把眼光不用放得太远，就看我们周边国家，越南、柬埔寨、印度尼西亚、印度，这些国家现在都在走我们过去走过的路。就是加工贸易，用低劳动力成本形成低价格商品，用低价格商品干出口。但是他们现在干和我们过去干那个事，跟我们现在比，有优势，他劳动力便宜啊。越南一个工人的月工资就相当于我们一半。柬埔寨更便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回到一个什么题目上面来呢？大家知道97年亚洲金融危机，我们总结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经验、教训。什么经验教训呢？我们中国这么大的国家，中国经济增长的根本点，不可能，也不应该放到外部需求上面。所以我们怎么办呢？应该把扩大内需作为基本方针。扩大内需就要转变增长方式、调整结构。应当讲我们从97年到现在，我们在扩大内需，转方式、调结构上面，我们确实是有进步、有成绩，但是我讲，我们应当承认，我们这十多年，扩大内需，转方式、调结构上面，我们有成绩，但是没有根本性成就，有进步，没有实质性进步。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老问题。97年亚洲金融危机到08年、09年世界金融危机，到现在，还是老问题，世界经济一衰退，我们这边工厂就要减产，发达国家一有病，我们这边就发烧。什么原因呢？就是我们扩大内需、转方式、调结构这个基本方针我们没有根本性成就。

　　我参加达沃斯会议的时候有一个发言，我的发言题目就是要把现在经济下行的压力，把它转化为结构调整和增长方式转变的动力。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

　　大家知道，分析经济，分析三大需求，投资、消费、出口，三大需求。这三大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三架马车。刚刚分析了出口这架马车，出口这架马车去年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是负的2.2%，它往后了。今年，我也讲过，我说今年的出口肯定会比去年要好，因为整个世界经济形势虽然缓慢复苏，但毕竟是复苏，今年中国出口会比去年好。但是，好不到哪去。所以怎么办呢？可能各位知道，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讲到今年经济工作的时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词汇叫做“双轮驱动”。什么叫做双轮驱动？两个轮子拉动中国经济，驱动中国经济。哪两个轮子呢？一个投资，一个消费。投资，应当讲，大家知道三十多年一直拉动中国经济最重要的力量，是投资。

　　我讲一个方法，因为今天有很多企业家，看投资，看什么，怎么看？现在可能大家看投资，更多的是关心我们这个投资增长率，比如说现在20.6%，投资增长率。我讲过，我说你一定要往下看。看什么呢？投资当中有一栏叫做新开工项目，一定要盯住这个新开工项目。现在叫做新开工项目，下一阶段就叫做在建项目，这个投资只有成为正在建设的在建项目，才需要钢铁、水泥、机器设备、人工，才拉动经济。我们国家有一个经验数据，投资从新开工项目到成为在建项目，有一个时间差。多长呢？六个月左右。你明白了这个再往下看，什么意思呢？你要是看到我们现在投资当中新开工项目是增加还是减少了，能够推倒出六个月左右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力会是增强还是减弱。投资又是中国经济增长率第一拉动力，你把握了第一拉动力半年左右的走势，对整个宏观经济的判断就有了一个把握。这个方法非常重要。

　　现在投资当中，新开工项目增加了，就敢说半年左右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力会增强，经济走势会向上。会了这个方法，对我们现在这个经济下行就有准备。比如说现在讲投资当中新开工项目，我们这个新开工项目，现在讲，大前年第四季度中国投资当中新开工项目出现了负增长，那个时候我说我们要警惕中国经济出现下行。这不是我有什么水平，谁会我刚才讲的方法，谁都能够说这一句话。我们投资当中新开工项目一路负增长。什么时候由负转正呢？去年五月。所以我去年五月，我又讲过我们中国经济到年底，到第四季度有可能筑底回升，后来果然第四季度筑底回升了。这也不是有什么水平，谁会我刚才说的，看新开工项目，然后看它的走势，这是很管用的方法。

　　好比我到你们家里面，我问你这个儿子多大了，你说十岁。我给做一个预测，我说你儿子十岁，再过二十年，你们家多一个儿媳妇。谁不会这么说啊，但你平常可能没有这么想。我跟各位企业家说，大家看这个数据，一定要这么看，只要看到这一条就能够判断下一步的走势。

　　投资，又分三块。一块是基础设施投资、一块是工业投资、一块是房地产，就这么三大块，把握这三块就把握住投资了。

　　先说基础设施投资，全国四万亿投资，铁公机，铁路、公路、飞机场，都是基础设施。但是到了去年一季度，不知道同志们是否知道，中国投资当中基础设施的投资大幅度的回落，降到负的2.1%。中国过去三十多年在投资当中的基础设施投资都是20%、30%、50%的增长，去年一季度降到负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下行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我始终讲，我们一定认识到中国投资当中基础设施投资对于全局的重要意义。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更多的也和基础设施紧密相关。

　　可能大家学十八大，十八大讲三个没有变，我觉得特别值得我们去领悟。十八大讲哪三个没有变？第一我们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没有变。第二我们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没有变。第三我们中国现在的主要矛盾还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和落后生产力的矛盾也没有变。你一定要把握这三个没有变。正因为三个没有变，你这边逻辑上面才能够推导出发展是硬道理。正因为三个没有变，你才能够推导出我们为什么要凝心聚力搞建设、一心一意搞发展。正因为三个没有变，你才能够推导出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

　　我们现在的基础设施，我到青岛，青岛老百姓对青岛的下水道赞不绝口。再一问，解放前德国人修的。你看人家的基础设施。我也批评过我们国家的地铁，我们的地铁，还得审批，非得说地面堵死了才往地下挖，等到地面堵死了再挖地下，把整个交通都挖瘫痪了，且不说还有一个征地成本上升、劳动成本上、原材料价格上涨。我是讲今年伦敦，纪念人家地铁150岁，150年前伦敦才多大啊。所以我始终强调，基础设施投资是至关重要。

　　为什么今年年底中国经济回升呢？可能大家知道，去年五月国务院决定全国恢复高铁建设。我们在20几个城市干了地铁和轨道交通，加大了基础设施投入，然后新开工项目，由负转正，到年底上到30%的增幅。这样经济才出现回升。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说基础设施投资对于中国来说仍然是重要的，当然也有一个什么问题呢？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做太多的阐述了。谁是主体？主体是企业，而不是政府。

　　第二是工业投资。我们这个工业投资，我们是什么问题呢？这几年来我们出现个问题，我们这个社会轻视实体经济，实体经济受到削弱。社会都讲投资、投机，我是很担忧。我曾经说过，你看看，你把电视，后半夜把电视打开，我们电视台各个省在一起讲什么呢？除了卖假药的就是讲股票的。我不是反对资本市场。但是如果说讲到全社会都是这样，而且讲到大家不愿意干实体经济了，我觉得问题就不好了。也就是说，我们一定要看到一个个人，一定要通过辛勤的劳动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非常重要。我们现在把老百姓忽悠得好像买彩票就能够改变命运。

　　我到一个省去，人家给我拿了一个当地省的报纸，就那么几版，其中一版半讲彩票。国外买彩票也是一种慈善，我中奖再捐。我们现在买彩票，忽悠得最普通民众买彩票，买回去，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梦想中奖了。我觉得把一个人讲到不愿意通过辛勤劳动改变自己的面貌，我感觉这是让人很可怕的事情。

　　我在上海，讲一个例子，十多年前到上海，那时候在安徽一个市里面当市长。到上海，上海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吃好饭出来车的轮胎扎了。上海有这个服务，说打一个电话给什么部门，一会儿叫修车的。打一个电话，一会儿来人给我们修车轮胎，我们那个上海朋友跟他讲上海话。然后说老姚这是你老家地方的人，跟修车的说这是你们老家市长。我说你怎么说上海话？他说我学的。我说你来多长时间了？十多年前他跟我说来七八年了。我说你干什么？说一开始在一个修车部修车，学技术。说为了学技术，自己花钱上了两次夜校。我现在可以了，也有一个小店，我请两个人。我说你？有房子了吗？说有一个房子，是旧的，比较小，但我们家三口人，够住了。我猛然间感觉他特别伟大。这就是劳动改变命运，不是彩票改变命运，只有劳动改变命运。

　　我们企业也是，一个企业只有创新和技术进步，劳动生产力提高才能形成科技竞争力，也不是别的。我说我们现在的企业，着急。现在中国，我说过，现在干好事的都没有干坏事的有创新能力。

　　再说到十八大，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我是解读十八大，下大力气解读。十八大报告写进八个字“劳动光荣、创造伟大”。我跟不少人接触，他们看十八大报告都没有看这一段，我认为这对我们中国非常重要，对经济发展非常重要。

　　第三是房地产，房地产的问题是什么呢？房价疯长。北京，现在到四环、五环一平米五六万。五六万，一个普通劳动者一年的收入。你说一年收入还买不了一平方米的房子，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为什么房价疯长？两个原因，一个相当数量的投资和投机的钱进入到这个领域里面来了炒高了房价。大家知道现在限购，把投资和投机堵住。

　　我是什么观点呢？第一我给大家讲，按照经济学原理，行政办法可以用于调控宏观经济，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任何行政办法有两条，第一条有副作用，第二条就是行政办法它的效用都是递减的。第二我也讲，我是有一点接触过一些干炒房的这些人，我有意识接触，我们活这么大岁数，人一接触，聊一聊，基本上一个判断，这个好人是坏人，这个能力还是有的。我觉得不能说人家投资房子的人就是坏蛋。我们谁有钱，谁不希望自己的钱保值、升值。你说现在有钱怎么保值、升值？存到银行，负利率，财富缩水。买股票，我不好说了，大家都明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个大家都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就在十多年，就买房子赚钱。你现在又不让人买。

　　所以我觉得，这个堵的效用递减。房价调不下来，我还是主张要有一个疏导的办法。比如说我们能有更多的投资领域、投资渠道，更多的产品，衍生产品。刚才我和立华还讲，我们的期货，把产品开发出来，让大家有一个新的投资渠道，然后我们这笔钱投到这些新的领域、新的渠道，比投到房地产还赚钱，不就自动的出来了吗？所以我认为还是要用改革的办法。

　　我曾经很通俗的批评反对我们搞衍生产品的人，有人说美国金融危机就是搞衍生产品，还搞金融创新，创出一个金融危机来。我不赞成。我说我们之所以安全，就像过去农村笑话城市里面人似的，你们城里面人还有电灯，怎么这回电死人了吧，不如我们点煤油灯吧。所以还是要创新。我主张，在我们金融产品上面，我们来解决这个钱怎么办，到哪去，让它发挥作用，何必在房地产领域呢。第二就是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推高房价，这一点大家都明白，面粉价格高了，馒头价格能下来吗？土地价格上去了，房价能下来吗？但是我也不主张网上骂地方政府，我跟大家说，你没有干过，你是不知道。现在在中国，在地方政府工作是最难干的，又要发展，还得稳定，还得和谐，你说你多难。

　　各位，你们当个市长，谁不想把这个地方搞好啊，真的是没有白天、黑天。你说他们天天喝酒，我跟大家说心里话，不愿意在外面喝酒、吃饭，谁不愿意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没有办法，你一个地方政府，想干一点实事，到哪弄钱去？我刚才说拉动经济增长三架马车，投资、消费、出口，你说当一个市长、县长，三架马车抓哪一架？抓出口，市场在国外，你多大的官外国不认，你发什么文件也不好使。你抓消费，钱在老百姓口袋里面，就不掏。你就剩下投资了。

　　所以为什么大家注意中国过去三十多年主要靠投资第一拉动力。我跟大家讲，把市长、地方政府，除了卖地，没有别的了。我认为是体制问题，我们还得改革。

　　长时间一个国家依赖投资拉动经济，会形成一些问题，一个问题大家知道投资有两重性。你投入的时候创造需求，拉动经济。但是这个项目总有完成的一天，一旦投资项目完成了，建设的时候是创造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单位，完成了以后就变成了提供产品和创造供给的单位了。一个国家长时间投资拉动经济，必然形成大量生产能力，大量生产能力形成以后，消费没有上来，产能过剩，躲不过去，我们现在就是这个问题。

　　第二大量的投资靠什么？靠信贷。我们说49年到2011年，建国62年，发了55万亿的人民币贷款总量，这其中55万亿人民币贷款，2008年到2011年这四年干了28万亿。这么大的信贷又靠货币支撑，2001年中国广义货币M2 15万亿，到今年3月底已经上升到103万6100亿(一百零三万六千一百亿)。所以金融领域也潜在风险，这么干，不行。

　　大家知道习近平同志最近讲，说我们要追求实实在在的增长。人民日报找到我，让我解读一下实实在在的增长。

　　我说实实在在的增长首先是物质财富的增加，大家注意，我们说2020年人均收入翻一番，倍增。你人均收入，每一个人的收入要翻一番的话，一定要建立在全社会物质财富倍增的基础上面。全社会物质财富没有倍增，我们不就是靠发票子吗？如果靠发票子，结果另外一个问题也出来了，物价不得翻两番啊。我们一定要靠物质财富增加。物质财富怎么才能增加？应当靠技术进步，劳动生产力提高，靠创新，这点非常重要。我曾经讲我们现在认识创新，一定得认识成是一个颠覆性、革命性的、甚至摧毁性的。一个数码相机的出现，把胶卷行业摧毁了。美国柯达，破产了。就是技术革命、技术进步、创新。这是第一。

　　第二，我觉得实实在在的增长，应该是经济增长负效应降到最低的增长。但我们现在负效应太大了，高能耗、高污染。回头来治理污染，我们花费的比当初增长所得还多。上海还真不错，北京今年一月份，31天，26天雾霾。现在专家出来说要解决北京的雾霾，得十年、二十年，有一些说三十年。我说我们一共才发展三十年，你这种发展不是得不偿失吗。

　　第三，习近平同志讲的实实在在的增长，应该是以民生为导向的增长，以民生改善为根本标志的增长。我们一些地方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增长上去了，民生没有改善，弄得老百姓有意见，发牢骚，甚至骂街、上访。

　　所以我觉得看中国经济还是要看两方面，一方面还是处在重要发展战略机遇期。大家知道中国经济现在处在工业化不断推进，城镇化不断扩张，市场化不断完善，国际化不断拓展这样个状态。我们还是要抓住机遇，还要凝心聚力搞发展，另外一方面还是要更多的看到我们的困难，增强忧患意识。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克服困难，取得一个更为良好的成就。

　　时间有限，我就讲这么多。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