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降息潮来袭，中国是否应该效仿？中国M2规模巨大，货币政策是否是调控房价的决定性力量？多国央行宽松货币政策导致热钱纷纷涌入新兴市场，会给中国带来哪些风险？安倍经济学是否面临考验，会给亚太区带来什么影响？日元强势是否已经基本修正？IMF为何宽容全球央行宽松政策？美联储何时退出量化宽松，是否导致热钱撤出中国？腾讯财经独家专访法兴银行亚太首席经济学家克劳斯·巴德。

　　人物简介

　　克劳斯·巴德是法兴银行亚太区首席经济学家。他于2009年7月加入法兴银行，在2012年驻港之前，是法兴银行驻伦敦的欧洲经济学家。2006年至2009年7月，克劳斯·巴德担任美林欧洲首席经济学家。此前他曾供职于雷曼兄弟、瑞银和德意志银行。

专访法兴银行亚太首席经济学家克劳斯·巴德

　　时长：3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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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访法兴银行亚太首席经济学家克劳斯·巴德收起

　　腾讯财经：从欧洲到亚太地区，各地央行都急着降息，您觉得中国需要效仿吗？

　　克劳斯·巴德：不。我觉得现阶段不用。各地央行降息，原因各异。澳大利亚和欧洲是因为经济表现不如人意，而且通胀压力处低位，比央行目标要低得多。中国在这两方面情况都不一样。首先，中国的经济发展是慢了下来，但不能说低于潜在增长率。第二，通胀率并非低于设定的目标。

　　在接下来两个月,通胀率会上升.在接下来几个月，可能会上升3%。中国现在的存款利率是3%.。这样一抵消,，实际存款利率几乎为零。我觉得中国货币政策并不紧缩。我认为中国央行不应该也不会跟风放松货币政策。

　　腾讯财经：4月底中国M2货币供应量超过了103万亿元，相当于全球广义货币供应量的一半，数量这么庞大，您觉得正常吗，会带来通胀压力吗？

　　克劳斯·巴德：我觉得不会对通胀造成大问题。有两点。为什么货币供应量这么大，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中国有很强的外汇干预能力，因为中国拥有巨额的外汇储备。这给中国经济注入了大量流动性。第二，中国的金融市场还不够完善，投资者没有什么选择，可以投资的资产并不多。所以大量财富要么以不动产的形式存在，要么以存款的形式存在。所以中国货币供应量才这么大。但我不觉得这就意味着会出现通货膨胀，因为这些钱不会用来消费产品和服务。大部分其实是金融财富。

　　腾讯财经：货币政策是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在中国尤为如此。有人说，货币政策而非行政手段对房价起决定性的作用。你怎么看这种说法？

　　克劳斯·巴德：我完全不认同。货币政策是一种单刀直入的工具，设定不同的利率其实很难。利率的设定会影响整个经济。特别要小心的情况就是，单凭货币政策来抑制房价，很可能毁掉其他经济领域。一些欧洲国家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行政手段是极有效的抑价工具。比如说，给贷款价值比设上限，规定首付占多少份额。还有一些别的监管工具。最近中国为了抑制房价过快上涨，对第二套房征收资本利得税，也可以渐渐将资本利得税推广到第一套房上。货币政策也许很重要，但并不能起决定性作用。而且某些情况下，并不是最恰当的工具。房价过快增长的原因，我刚才说过因为可投资的资产太少。你不想财富都以存款的形式存在，因为一直存下去，可能要担心通胀的问题。房产是中国为数不多，又吸引人的投资对象。抑制房价不应该仅仅使用利率和直接行政手段，还建立更大、更广泛、更多元化的资本市场。这才能有效地抑制房价。在中国，这更像个态度的问题。中国人似乎认定房价只会一味增长，美国人以前也这么认为，但是后来他们幡然醒悟了。

　　腾讯财经：目前来看，已经采用的行政手段好像不是那么有效。

　　克劳斯·巴德：我想应该再等等看。比如说，征收20%资本利得税。

　　据我所知，只在北京全面实施了，而现在其他城市也开始实施了。所以我觉得可以再等等看。假以时日，应该可以给房市降温。当要推出楼市降温措施时，一般说是2个月、3个月或6个月后会推出。但等那么久以后，措施又似乎都是最后一分钟敲定的。措施往往在楼市拐点来临前，结果又推了市场一把。这并不是中国才有的问题，在英国和别的国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最后行政措施还是有效的。

　　腾讯财经：多国采取宽松货币政策导致热钱纷纷涌进新兴市场，迫使这些国家的货币升值。今年头4个月，中国新增外汇占款已超过1.5万亿元，是2012年新增外汇占款总量的3倍。热钱涌入会给中国带来哪些风险？

　　克劳斯·巴德：首先，假设你问题的前提是对的。假设涌入中国市场的都是外资。这些钱被叫做热钱，因为它们不会永远留下来。当这些钱流走的时候，对人民币，对中国的金融市场，甚至对楼市 都会造成负面影响。但是我觉得头4个月涌入中国市场的资金，大部分不是热钱或外资，不是多个工业化国家实行宽松货币政策造成的。倒像是中国企业和个人进行套利的结果。他们这么做有几个原因。这是一场有意思的套利游戏，因为中国的利率比美国的高。在美国利率几乎是零。所以有人就在外国贷了一笔钱把钱带到中国存进中国的银行，以3%利率收取利息。此外，很多人都认为人民币还会升值。所以，这样做不仅可以套利，还可以套汇。如果中国政府想控制或者减缓这种资金的涌入，那就应该调整人们对汇率的期望值，打消人民币会一直升值的念头。我认为人民币不会一直升值，人民币现在没有被低估，因为中国工资的增长很快，比其他地区都快。但是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却没跟上。如果比较经汇率调整的单位人工成本增长，就拿美国和中国比，你会发现差距缩小得很快。所以我不认为人民币仍然被严重低估。

　　腾讯财经：在所有降息促增长的央行中，日本央行激进刺激政策尤其引人关注。您觉得所谓的安倍经济学将会给亚太地区 ，尤其中国带来什么影响？

　　克劳斯·巴德：我觉得安倍经济学有利也有弊。从根本上来说，对全球和亚洲经济都是好消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可能重现经济增长，从根本上讲是好消息。但是要恢复经济增长，日本要采取的机制之一就是让日元贬值。在我看来，日元贬值是很恰当的，因为日本在所谓的货币战争中输得最惨。从2007年起日元就不断升值。2007年，日元兑美元为120，后面走强至78的顶峰。这个升值幅度很大，我觉得严重损害了日本的经济。

　　腾讯财经：损害了出口行业。

　　克劳斯·巴德：没错。此外，也导致日本重陷通货紧缩，以及经济滞胀。我们还可以进一步说合理的日元汇率平衡，在07年到12年间失衡了。主要原因是，11年3月的福岛核事故，因为日本关闭了所有的核电站。所以进口的需求一夜攀升。这就意味着，要恢复平衡就需要更便宜的日元，而不是更贵的日元。这样来看，这轮贬值是对失衡的修复。这种失衡跟经济基本面无关，而是对安全港的需求激增的后果。那这会如何影响亚洲呢？我觉得不能一概而论。毫无疑问，韩国一定会受到冲击。过去韩元严重低估，把韩国经济给宠坏了。韩元对日元的汇率起伏很大。曾经一度，韩元兑日元贬值一半。反过来说，日元兑韩元升值一倍。这不符合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韩日在其他市场上直接竞争。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汽车行业，在电子商品市场上也是对手。所以像韩国这样的国家，看到日本变得更具竞争力了，肯定会头疼。看一看韩日在出口市场的份额，你会发现韩国抢了日本的份额而且抢得还不少。

　　腾讯财经：三星就是。

　　克劳斯·巴德：没错。对中国的影响，我觉得不会很大。因为我觉得中日并不是正面竞争对手。在大多市场上都是如此。中国有些领域会受到不良影响，但是我觉得中国可以轻易从日本旺盛的消费需求和投资的增长中获利。对于一些亚洲国家来说，日元贬值事实上是好消息，比如说泰国。泰国汽车组装业很强，汽车成品一般在泰国内销，或者出口到其他东亚国家。在组装汽车的时候，泰国从日本进口很多零部件。比如说，引擎就是日本制造的。如果日元贬值，泰汽车公司就能以更低价购买零件，泰国如果想提高自己的竞争力，就可以让成品汽车降价，要是想增加自己的盈利，就可以继续按原价出售成品车。所以我觉得无法作出以一概全的结论。不能说日元贬值和日本经济复苏对亚洲国家会产生一样的效果。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自己也还有一些疑问，还在思考事情会如何发展。我觉得还有很多不确定性。我觉得还有一个国家会不满日元贬值，那就是德国。

　　腾讯财经：德国是个出口大国。

　　克劳斯·巴德：德国好像是第二或第三大出口国。和韩国有点像，在很多领域，德国和日本也是直接对手，比如说汽车业、高端的投资品、机械工具和打印机，世界只有几个供应商。比如说，大型的打印机。供应商就只有德国公司和日本公司。我觉得德国会对日元贬值感到不安。但有意思的是，德国对此好像还没什么大的反应。我觉得德国也意识到了这是对严重不平衡的一种纠正。中国对日元贬值也很淡定。我觉得这很合理，我不觉得这对中国会有很大的影响。在我看来，中国的领导层对此并不着急。有意思的是，国际社会对日元贬值的态度很宽容，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韩国。韩国几乎每天都在抱怨日元贬值。我觉得有点过激了。

　　腾讯财经：日本第一季度经济增长，比预计得要好。这是否意味着安倍经济学下，日本经济是否峰回路转？安倍经济学能持续下去吗？

　　克劳斯·巴德：可能吧。但一花独放不是春，一个季度的经济增长不能说明整个经济都复苏了，尤其是在日本。首先，因为日本的经济增长指标每个季度都起伏变化太大。其次，GDP数据还可能被人修改过。所以这些不能作判断依据。我认为安倍经济学将发挥作用，通过不同的方式影响经济。首先，政府的财政刺激措施在短期内将促进经济增长，但这不是第一季度经济增长的原因，因为补充预算是二月底才批下来的。所以，不够时间放出资金，促进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如果你看看GDP的组成部分，公共消费和公共投资都没猛涨，虽然有所增长，但不是第一季度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在第二季度、第三季度，这个刺激计划是安倍经济学“第一支箭”的直接结果。“第一支箭”就是财政扩张，会给经济带来不小提振，但这不能促进经济的长期发展。就好像稻草生的火一样，烧的虽旺，但不会太持久。当财政刺激方案的效果减弱或者款项减少，日元贬值的后果就会显现出来了。我们就会看到出口增长强势回归。但是现在，日元的实际汇率已经下降了20%，与2012年的平均值相比，这当然算贬值得很厉害的了。这是经济学家做梦才能看到的事。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降了下来。所以让大家都很吃惊。

　　经济模型认为，如果某国货币出现这样的贬值，GDP可以上升1.5%到2.5%。这可是很大的上升幅度。财政政策和对日元错误估价的纠正，都是安倍经济学的直接结果。我认为两者将极大地推动经济复苏。日本央行继续扩大资产负债表，除了会影响日元的汇率，我觉得其实不会有其他太大的影响。我的想法或许不对。但是我认为日本贷款需求会不会突然猛增，不管是从家庭来说，还是从企业来说。我不确定传导机制除了影响汇率外，还会有多大的威力。日本仍然有很多挑战，所有工业化国家中，日本的公共部门负债率最高。日本的潜在经济增长率需要提高。我认为，有许多长期问题需要日本政府解决。我为安倍采取的政策和措施感到鼓舞，他所说所做是在真正自由化经济，努力开放能源部门。日本的能源价格非常高，部分原因在于能源部门完全垄断。日本所参与的自由贸易谈判数量，包括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FTA），亚太伙伴计划（APP。日本已经加入了后一个计划。日本还和欧盟启动了自贸协定谈判，虽然谈判需要很多年才能达成，但日本经济市场化的意图明显。日本现在许多受到高度保护的行业，尤其农业，需要开放。开放后，农业部门的效率将得到极大提升，日本的经济也有可能增长，还有许多其他的问题。日本劳动部门可以说监管过度，我认为日本女性应该更多参与经济日本有一个问题。日本儿童看护服务太匮乏了，年轻母亲回到劳动力大军或者兼职是很难的，经常得不偿失。日本的税收体系也不鼓励，一个家庭夫妻两人挣钱。我认为日本政府中期来看，需要处理的问题很多，根本上改革经济，而非短期经济刺激，为日本创造一个更好的前景。

　　腾讯财经：安倍内阁高官说日元的强势已经基本被修正，是这样吗？

　　克劳斯·巴德：可以这样说。正如刚才说的，2007年日元兑美元是120，这种强势一直延续至2008年。现在日元徘徊在102、103的水平，还没回到120。但不要忘记这段时间内日本经历了温和通缩，非常温和，但物价确实出现小幅下降。而世界其他国家，譬如美国，却经历的是温和通胀。一累积下来，比如说，假设通货紧缩率为2%。5年过去了，就成了10%。所以实际汇率和名义汇率就有了相当大的差距。如果日元汇率为120，算上积累的通货紧缩率10%，实际汇率就成了108。我认为日圆贬值完成了。这并不代表美元兑日元不会继续攀升。但我不认为这仅仅是日元的故事。我认为很多因素将导致美元走强。在未来6、12或24个月，美元兑多种货币都将攀升。当然欧元属于这个阵营，还有澳元，很可能加元也是。美元相对还比较便宜。很多理由让我们相信，美元均衡汇率还会上升。和我们之前谈到的日本效果相反，美国页岩油气革命，暗示美元继续走强。因此我看好美元，我不会排除美元兑日元将再度攀升。但我不认为是日元单向贬值，我觉得日元贬值已经基本完成。有趣的是，我们看到日本政府改变了口风，因为日元长期贬值的策略将带来一个很大的风险。这个风险就是，日本国债市场将大幅波动。安倍政府债务占GDP比重已超过220%，国债利率大幅上涨势必加剧财政压力。可能重蹈希腊覆辙。最终，国债利率上涨过快，快于名义潜在增长率，日本将掉入债务陷阱。我认为日元修正强势很重要，但同时，目前而言，日本政府应该说，“好了，日元强势修正到此为止，我们不需要日元进一步贬值。”因为如果日本国内投资者相信日元将不停地下滑 ，那么日本国债对投资者将失去吸引力，可能发生大规模资本外逃。

　　腾讯财经：对，最近就有报道说日本国债遭抛盘，投资者大量买进外国债券。

　　克劳斯·巴德：对，但迄今为止还未真正发生。

　　腾讯财经：真的？

　　克劳斯·巴德：当然。我根本不相信这会发生。因为当日元在80、85、90、95的时候，如果日本投资者没有卖出国内资产，并投资于国外资产，为什么日元在102的时候会这么做？目前，日元贬值幅度的预期肯定比3-4个月前要小。事实上，日本发布的周数据显示了，指定投资人的国外债券和股票购买量，还显示外国投资者对日本国债和股票的购买量。比较后你会发现，首先，在去年12月至今年2月，日元实际上一直在下跌，而日本投资者却在抛售国外债券和股票。主要因为他们开始获利了结。日元下跌后，按日元计价的国外资产价值更大，他们实际获利丰厚。同时 ，国外投资者在日本国债市场参与度小，国外投资者大量资金进入了日本股市。因此，证券投资流动之间的净余额是日元贬值带来的。这当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驱使日元贬值的资本是从哪里来的？我怀疑是快钱。从这个意义上说，日元汇率波动肯能会很大，也就是说，日元重新走强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快钱决定在获得利润和好处之后，重新调整头寸。这就意味着，日元受空头回补支撑将反弹。我们还需观察。

　　腾讯财经：我们看一下IMF的态度。IMF似乎支持全球宽松货币政策在许多场合表达了对日本激进宽松政策的支持。IMF的判断有道理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立场？不担心引发货币战吗？

　　克劳斯·巴德：我不认同货币战的说法。我认为美国货币政策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汇率。虽然他们接受了汇率方面的好处，但并这不是美联储的主要目的。我非常同意IMF对日本政策的判断。我认为日本的做法是对的，安倍经济学的时机也是恰当的，但是IMF不是万能的。我们不要忘了在2008年，当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IMF一心主张扩张性财政政策。某些国家听从了IMF的建议，最终猛然发现这是错的。西班牙就是典型的例子。在金融危机之初，西班牙公共部门还有盈余，然而西班牙开始扩张财政政策后出现10%赤字。

　　腾讯财经：陷入困境

　　克劳斯·巴德：对，然后西班牙国债市场陷入巨大危机。我认为IMF的建议是有道理的，但所有建议应该在全景下审视。如今IMF为宽松货币政策辩护的原因在于，世界大多数国家，尤其工业国家，已经没有扩张财政政策的空间了。我们看看债务和GDP占比正在接近90%或100%或更多，即使欧洲处境比较好的国家，公共债务和GDP占比也进入了80%区间。事实是，在许多国家，财政政策已经被用到头了，只能诉诸于货币政策刺激经济。但我相信一切将会改变。在未来几个季度里，美国货币刺激政策将终止，美联储停止采购资产，停止扩张资产负债表。因此我们将慢慢走向宽松货币政策的终点。即便在欧洲，欧元区国家疲软乏力，欧元区以外的欧洲国家也一样，英国的经济就不太妙。欧洲经济刺激政策停留时间更长一些。但我们认为即使欧洲，今年下半年，也会告别经济衰退。这并不意味着今年增长强劲，但至少会把衰退甩在身后。对于美国，我们非常乐观，我们认为下半年很容易看到美国经济增长3%。

　　腾讯财经：你刚提到美联储会停止购买资产。我们也看到了相关新闻说美国在计划量化宽松退出路线图。你认为具体什么时候退出，对中国和世界经济有何影响？

　　克劳斯·巴德：首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退出时间点肯定只能推测。从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上周的证词，以及纽约联储主席杜德利的表态来看，美联储决策依据数据而定。他们密切关注经济形势。这是一个不寻常的经济周期。因此，我认为目前货币政策还是要依数据而定，相比其他时候更要保守行事。我们的观点是，今年9月底，美联储将减少购债规模，今年年底结束量化宽松项目，这是我们的预测。但需要经济数据支持。就业市场要继续改善，经济要维持稳定增长，这样失业率就会不断下降。大家知道，美联储有两大法定目标，一个是促进就业。

　　腾讯财经：还有通胀。

　　克劳斯·巴德：对，还有控制通胀。退出量宽会产生什么后果？首先肯定会迫使长期利率攀升。美联储停止购债后，美国国债利率肯定会上升。我们预计到年底，美10年期国债利率将升至2.75%。昨天10年期国债利率刚过2%。

　　腾讯财经：会导致资本撤出中国进入美国吗？

　　克劳斯·巴德：我不认为会导致大规模资本流动。如果中国利率不变，现在存款利率是3%。美国债2.75%的利率不会特别吸引人。中国投资者应该不会把钱全部投资美国国债。但有一件事我认为会发生，那就是，我认为在美国长期利率攀升的情况下，人民币不会继续升值。我认为我们将看到一定程度的资本逆向流回美国，但是美国一直享受资本净流入。因为美国必须为巨额经常账户赤字融资，所以美国一直是资本流入国。只是这样的话，资本流入速度可能会加快。

　　腾讯财经：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