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默斯:中国要认识到经济调整的必要性
“亚洲金融论坛2013”于1月14日-15日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Bernard Lo:在主要工业化国家这个结论是正确的,这些工业化国家会印自己的钞票,我们看一下美国经济的健康状况。
“亚洲金融论坛2013”于1月14日-15日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上图为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查尔斯-艾略特大学教授劳伦斯·萨默斯。(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新浪财经讯 “亚洲金融论坛2013”于1月14日-15日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上图为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查尔斯-艾略特大学教授劳伦斯·萨默斯。
以下为对话实录:
Bernard Lo:劳伦斯?萨默斯教授,很高兴在香港见到你,我觉得你是在社交媒体当中很活跃的人士。
劳伦斯?萨默斯:是的,非常感谢你提到这一点,我经常被问及,这一幕经常在社交媒体当中出现,我的形象经常出现,我的回答是可能吧。因为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的发言会比较傲慢,或者让人感到咄咄逼人的话,我会事先说明。因为我在大学里任教授,大学教授应该能抵挡所谓世俗的庸俗和傲慢的。在哈佛求学,以及在哈佛任教期间,我发现我经常有机会做一些演讲,有些时候我会向哈佛的大一新生做演讲。那些大一的新生在听我演讲的时候也经常会提到facebook,他们提出的要求是我希望在“脸谱”上跟你交流,可见我在社交媒体上多么红,我也是人老心不老的老顽童。那些大一新生说,你把我写的这句话读出来吧:“我们希望跟你在脸谱上成为新朋友,也成为永远交心的新朋友。”我的确把这段话读出来,在短暂的一刻他们认为我很酷,我是非常、非常受环境影响的社交红人,或者是社交媒体红人。大家知道facebook的COO Sheryl Sandberg,她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企业管理者,她也曾经是我的本科生,在哈佛求学期间她做过我的学生,在我担任经济委员会主席的时候,她也经常把我称为所谓的“脸谱”首席战略执行官和他们的高参,可以说我和“脸谱”比较熟悉,对他们的业务发展也比较了解。在公共形象当中,如果处理起社交媒体比较亲善、友善的形象,对我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Bernard Lo:对我们来说您就像摇滚歌声、摇滚巨星一样,您也是蜚声世界各地经济界的,大家非常认同您提出的观点和政策,以及对政府提出的建言献策。我想回顾一下,差不多倒推一年,那时候在美国经济出现困难的时候,您有没有提出经济复苏的对策?或者您看待泡沫经济有没有什么独特的建言献策呢?
劳伦斯?萨默斯:其实我没有写具体的东西,我其实是这么想的,你如果真的离开这个问题一段时间,你去看这个问题会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奇怪,它不是你之前所认识这个问题的本身。如果你只是在每一个方向,驾驶汽车方向盘当中最后一把匕首的话,最后会变得你无法控制汽车的方向,或者让你的政策散于无形。我们可以知道,当时的经济态势处于非常疯狂的理论包围之中,我们是否处于所谓的财政边缘和悬崖?其实可以说美国经济是被挟持的,如果什么都不做,不改变现状的话,这个理论就要求大家能做些什么。这些事在我看来,过一段时间再看这个理论会觉得比较奇怪和诡异,其实在某种程度来讲,其实我们并没有推出让大家恐惧、为之震慑的政策,我们是在控制政府支出方面采取了一些措施。而且我们的确也做了到目前为止我认为都非常重要的一些事情,我们的确走入了政策的、合适的收入增长的机制,尤其在政府遇到赤字的情况下,而且赤字居高不下的情况下能让我们的收入增长,使经济像滚雪球一样滚起来。
我不认为这个方案是能够包治百病的事情,我们的确有很多发展中的问题,这个解决方案只能解决部分的论证,我们只能够在不断调整和摸索过程当中了解,并且寻找它的解决途径,并且在税收方面,我们做了一个比喻,在所谓的驾驶舱方向盘里面插入很多匕首一样的,会让你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你有很多方向需要追求,但不知道走哪条路。有时候人家会发表这样的观点,我们应该这么做,大量的企业界代表、商业代表获得更大的信心,促进经济发展。但你看到很多力量在那里博弈,或者力量的抗衡和博弈会对经济走向起到很大的作用。两个孩子大脑的时候,每个孩子都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但谁对谁错只有旁观者清楚。我觉得当时这些理论片面的、个体的解读和主观的判断会带来一些政策执行过程中的偏差以及调整,所以我认为对于如何更好地预测未来美国经济走向应该有一个比较好的机制。就像那句话一样,美国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情。我认同他这句话的内涵,在所谓的财政政策和财政措施促进之后,可能我们就能找到一条比较好的、能够平衡各方利益的道路来解决美国现在比较严重的问题。包括债务上限、平衡政策等等这些提法,我提出来的话,我都会觉得非常惊奇,因为对我来说最大的考量,我们是否能够带动更多的就业机会,让美国的经济,尤其是实体经济能够复苏。我们一直讨论全球经济发展和政策制定,我们必须非常注重这项全球化的经济个体的发展,不是简单把经济增长动因归结于某一个或者某两个因素上。我认为有些政策的制定是对的,对美国来说有些政策在某一段时间的执行也是起到积极作用的,如果放眼全球看一下在日本等其他的国家,因为他们的确已经成为了全球经济体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这些措施对他们来说起到很好的疗伤的作用,或者提升他们能力的作用。
Bernard Lo:有很多金融业,包括银行会遇到很多问题,你也提到了政府,安倍政府呢?他们非常积极想维护日元的地位,我相信你也意识到对于像日本这样的国家对于汇率非常重要,而中国这样的国家来说更重视人民币在整个过程当中扮演的角色和作用。
劳伦斯?萨默斯:是否认为世界的运营和交易环境健康的复苏和反弹了呢?有些人曾经说过,美国第四季度GDP的增速应该是负面的,或者说是低于0。我并不认为单看一个季度GDP的增长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全面的做法,你应该把2012年四个季度总的GDP增幅放在一起看,才知道美国经济基本面存在什么问题,或者未来是否向好,哪怕GDP增幅是1个百分点,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积极的信号。在一个良好的经济体当中8%应该是比较合理的,但是对于一个在危机当中挣扎的经济体来说,2%-2.5%的增幅也是非常不容易了,关键是谁来设定政策和战略?这又要看我们的出口复苏得如何?以及我们的竞争力是否能够得到很好的提升。比如说我们定期会有一些所谓的贸易赤字的问题,而赤字又会影响到我们的出口,奥巴马政府已经说了在未来五年当中要使我们的出口翻番,而欧盟的战略是也是突破出口而进一步刺激经济。德国是希望能够改变他们的进出口方面的地位,实现在出口方面的净增长。当然,如果你看一下日本,更多在出口和日元的走低是有些政策制定者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因此你可以说对于中国来说这些都是好消息。这些国家都会依赖更多的出口,而且会靠出口来刺激国内经济的增长,如果所有国家都以出口作为未来刺激经济的动因,那么那些出口必须要和等量的进口相对应,不能够大家都靠出口。所谓一个更好的贸易规则的制定,以及贸易顺差和逆差之间的平衡可能是可以造福世界未来发展的方法。我们已经谈到了美国、欧美、日本的发展情况,而且他们已经成为了世界许多经济体发展版图当中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有时候可以允许小幅度的贸易顺差的存在,但不可能天真的希望世界经济会因此出现大幅度的反弹,或者说快速的增长、大幅度的增长。
因此,量和度如何把握?以及多快达到这个目标也是需要考虑的。同时你考虑到很多的风险,可能有很多国家会有资本的介入和更多的投资涌入,问题是他们在吸收投资的同时会失去一些东西,他们必须很好的平衡进入和走出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解决方案不能只考虑其中一个策略,可能大家会比较乐观,但乐观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他们都会觉得出口是一条救命稻草。有些人会认为出口增长是很好的解决方法,但不是所有国家都靠出口来增长就能解决世界所面临、所遇到的问题,因此这只是我们所遇到的一个境遇。我必须承认有很多在波动性方面的政策,或者说一些做法正在引起大家的重视,特别是在利率比较低的情况下,不同的市场波动性都会带来不同的作用,可能在某一些层面上会更鼓励经济的复苏,但是可能在同样的条件给定情况下都会给出不同的结果。
Bernard Lo:在我继续我的对话之前,我想澄清一下,我并不想劫持这样的讨论过程,我想说你是否要做一个演讲?
劳伦斯?萨默斯:我们不妨讨论下去也可以,我们也可以藉由讨论做演讲。
Bernard Lo:刚才我提到了,大家好像对出口有一种强劲的需求,同时大家不太希望在这个地方出现任何的失败,不希望这种失败会成为出口,大家都往前行所必要的代价,您如何看待平衡的问题?
劳伦斯?萨默斯:我认为对于全球经济而言,我相信在座所有人都比我更为关注未来世界经济的走向,未来几年当中,中国经济的发展肯定会成为世界经济的重点和亮点。在过去的20年中,中国的消费占比有了明显提升,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是非常令人震惊的比例,这并不是一个可持续的趋势,特别是从发展模式的角度来讲并不是可持续的。你要看一下贸易顺差出现在什么地方?以及这个国家能够带动世界其他经济体来共同发展?如果把未来几年发展和今天的发展态势进行比较的话你就会发现中国,尤其是中国人民币并没有显得异常突出的地步,当然很多措施会得到很大程度的规避,而且很大程度上人民币也是对国内经济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这些贸易的顺差让人感到诧异,这个趋势有多大,每个月的波动究竟有多大呢?从全球经济的角度来说我们希望这些量能够大一些,这样让全球能够获得中国增长更多的益处,我觉得中国也要认识到调整的必要性。欧洲在解决自己内部问题的时候可能会利用外部的顺差来解决内部的问题,在这方面欧洲应该非常谨慎和小心。这些问题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在1999年,以及2011年的时候为政府工作的时候已经说了,美国政府不可能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单一引擎,美国也不可能永远的进口,我坚信这些问题仍然存在。
还有一点想说的,对于全球经济环境的特点有所理解,这是我也想谈的一个问题。你可能会想如果10年以前告诉你在2013年早期,十年的指数债券利率会变成负数,你可能会感到非常的吃惊,如果10年前告诉你美国财政赤字到2012年、2013年的时候会进入到万亿级的时候,你可能会感到非常的吃惊;如果10年前告诉你这两者都会成为现实,你肯定会觉得我一定在抽大麻或者吸食毒品才说出这样的话。如何来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呢?在金融危机发生的过程当中,在泡沫出现的时候,去杠杆化在进行的时候,基本上每个人都想说,甚至没有人愿意花钱去投资。如何通过市场机制把两者带到一个状态上呢?就是要降低利率,但我们的利率已经很低、很低了。你们也知道利率不可能降到十分低,名义利率不能降到0以下,这就是我们调整的极限了。实际上低利率以及财政赤字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就是愿意存钱而不愿意花钱。显然很容易看清楚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如果你看一下利率以及股票表现之间的关联,在正常的情况下当利率上升的时候股票价格就会下来,毕竟更高的利率意味着你的银行存款收入会更高一些,股市的吸引力就不会那么高。我们看到过去几年之间每年在美国以及世界其他地方的股市表现,我们发现当利率上升的时候股票市场的表现也非常强,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那时候从经济学家的角度来说,那些日子我们认为预期的利润会上升,因此我们对于投资的需求会更大,我们就会花更多的钱。人们注意到会有更多人愿意借钱,而利率也会上去,大家对未来预期很好,所以股票价格也会上去。所以我们似乎了解了现在的经济环境,现在的经济环境是由需求水平,以及经济未来的担心所导致的,而不是由我们政策的好坏所影响的。
Bernard Lo:在主要工业化国家这个结论是正确的,这些工业化国家会印自己的钞票,我们看一下美国经济的健康状况。
劳伦斯?萨默斯:对,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需要调整,这需要花一点时间。我们需要在收支方面调整比例,在过去10年的时间里我们如何慢慢、慢慢积累这样的风险呢?我们主要的风险是经济会出现滞胀,在接下来时间里GDP每年滞胀1.5%,而不是按照2.5%的速度增长。就影响而言,美国的债务对GDP的比例在2023年的时候,我们知道这个预算协议刚刚达成,如果我们能把GDP的增长速度进行调整的话,只调整一点点,我们也可以极大地改变美国的债务对GDP之间的比例。我们需要对美国的财政状况进行控制,但是我们必须了解到美国是一个以需求为推动的经济体,这样才能够理解我们国家的政策。
Bernard Lo: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