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美长期商业友好往来中，6月9日成为一个引人瞩目的重要日子。电子商务集团阿里巴巴(Alibaba)创始人马云(Jack Ma)在纽约经济俱乐部(Economic Club of New York)做了演讲，并借此机会表示，阿里巴巴发展迅速，“今年（阿里巴巴的）销售额就可能超过沃尔玛(Walmart)”。

美国听众没有像你可能以为的那样大惊失色。相反，他们认为马云的演讲非常鼓舞人心。原因何在？在描述阿里巴巴的宏伟抱负的同时，马云还讲述了全球贸易如何为包括美国人在内的所有人创造灿烂的未来，这是一个惊人的美妙梦想。他说道：“10年后，（中国）将有5亿人成为中产阶级。他们渴望美国（商品），我们将帮助美国小企业来中国销售商品。”

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公共关系活动。毕竟，马云希望说服尽可能多的人使用他的平台开展贸易，并希望在几年时间里让阿里巴巴40%的收入来自中国以外的地区，而现在这一比例仅为2%。

别忍不住对这场演讲不以为然，即便它看起来就像是企业套话。美国众议院正准备对是否批准“快车道”贸易法案举行投票，后者可能让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有权推进《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简称TPP)等协议。马云演讲中最引人瞩目的地方是，他对贸易的未来坦率、强烈的乐观态度。

我们可以从马云的演讲看出华盛顿对贸易的态度往往是多么的戒备和消极。如果奥巴马想要在今后几个月说服选民们相信支持贸易（与TPP或其他协议有关）的益处，他不妨学学马云。

奥巴马至少有必要学习三点。第一，要向美国听众兜售贸易观念，你需要谈论全球中产阶级。咨询公司安永(Ernst & Young)估计，现在新兴市场有超过5亿中产阶级消费者，预计这一数字在未来20年将再增长30亿。智库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估计，到2050年，美国中产阶级人数将会占到全球的6%，而现在这一比例为18%。尽管新兴市场在过去20年里造成了供应方面的冲击（在生产工业产品方面与西方竞争），但现在它们可能带来需求方面的冲击（可能购买美国商品）。

第二，贸易不仅仅与商品有关。阿里巴巴知道这一点，因为它既从事商品贸易又从事服务贸易。但是当奥巴马和其他美国人试图“兜售”TPP等协议时，他们往往聚焦于工业产品。鉴于制造业就业岗位的角色日趋下降，这使他们的言论带上一种观念落后的论调。正如白宫的一篇报告指出的那样，美国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服务贸易出口国。此类出口在过去34年增长了7倍，而且这种增长可能还会持续（尽管大多数选民对此知之甚少）。

应该向马云学习的第三点是，有必要谈论小企业。尽管那些小企业目前在出口领域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布鲁金斯学会最近的一篇报告指出，中型企业在出口销售中所占的比例仅有11%，而小企业的比例甚至更低，大约60%的美国中等规模企业完全没有出口商品——但如果简化企业海外销售流程，中小企业出口就有可能大幅增长。这就是马云演讲的魅力所在：他谈到了未来各类美国企业家（包括农场主）都可以通过网络实现商业梦想，这番话极具震撼力。

这一设想还有许多不足。一方面，华盛顿就知识产权法律、劳工权利和汇率操纵等马云很少提及的问题争论不休。另一方面，那些新的贸易协议还没有获批。即便TPP在今年晚些时候获批，中国也不是该协议的12个成员国之一。贸易壁垒依然普遍存在。

即便存在上述问题，但关键一点是，一位中国亿万富翁企业家站到了纽约的演讲台上，就其展现出的乐观情绪——以及贸易具有成为善的力量的潜力——而言，马云比许多现代美国领导人更像美国人。这是一个引人瞩目的凸显地缘政治日新月异的迹象，即便华盛顿总是被贸易辩论搞得晕头转向。

译者/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