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所存在的缺陷是非常明显的。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应深入推进。首先是建立“美元继续主导、多种货币并举”的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其次是建立区域货币联盟。即国际货币体系可能以货币联盟的方式向新的相对稳定的汇率制复归。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应占据一席之地。

　　11月3日至4日，20国集团（G20）领导人第六次峰会将在法国戛纳举行。与会各方计划讨论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其实，如何改革国际货币体系，这也是前几次峰会的重要议题。在笔者看来，美国霸权以及美元霸主地位已日益衰落，而美国主权信用等级被调降，又会对美国、美元与美国金融市场的全球形象产生重大冲击。因此，这次G20领导人峰会，应将力促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深入推进，而人民币国际化应成为G20深入推进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重头戏。

　　美元霸权地位遭遇诸多困扰

　　美国主权信用等级被调降，之所以会对全球金融市场形成巨大冲击，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长期以来国际货币体系存在着的畸形特征，也就是美元、欧元等少数主权货币充当了国际货币，其中美元成为国际货币的总霸主。这样一种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所存在的缺陷也是非常明显的：

　　一是难以克服的“特里芬难题”。西方主要国家的代表1944年7月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举行联合国国际货币金融会议，确立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正是“布雷顿森林体系”成就了美元长期以来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霸主地位，与此同时，“特里芬难题”也就油然而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美元不断泛滥而形成的美元危机就是对“特里芬难题”的最好印证。如今，美元泛滥导致的美元不断贬值，美国主权信用等级被调降等等，也表明了“特里芬难题”的存在。

　　二是美国的货币政策目标与全球货币政策目标存在着冲突。比如2008年末以来，美国政府为了拯救金融危机，不断推出量化宽松等巨额美元“放水”计划，最终结果造成了美元全球泛滥和通货膨胀蔓延态势。多次实践表明，美国作为世界主要储备货币的发行国，已经不能承担相应的责任，特别是主要储备货币发行国的责任。

　　三是在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下存在着“斯蒂格利茨怪圈”。现在很多新兴国家不得不通过外贸出口创汇积累大量美元储备，况且在美元储备中，所购买的美国国债还占有相当比重。虽然也有他们自身发展模式的问题，但是在国际金融越来越不稳定的情况下，他们除了更多积累美元储备以外，没有其他选择。这种选择既是不合理的增长方式所作为的，也是不合理的国际货币体系造成的。美元霸权遭遇上述诸多困扰，美元“一币独大”的国际货币体系格局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应深入推进

　　首先是建立“美元继续主导、多种货币并举”的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当前的美元、美债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动摇着美元霸主的根基。但美元的国际货币中心地位仍不可能在短期内发生根本性变化。因此，当前，维护美元稳定对于全球经济金融稳定仍至关重要。不过，未来应进一步降低其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比重。更重要的是，目前占到全球经济总量近三分之一的主要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货币，理应成为国际储备货币。

　　其次是建立区域货币联盟。即国际货币体系可能以货币联盟的方式向新的相对稳定的汇率制复归。其中，欧洲、美洲和亚洲各自形成货币联盟即欧元区、美元区和亚元区，条件成熟情况下可建立非元区。在货币联盟区域内建立统一的中央银行，发行统一的区域通货和执行统一的货币政策。并且吸取欧元区债务危机的教训，各大区域还应创造条件建立统一的财政部，以统一监管区域内各国的公共支出、财政政策以及有关竞争力的政策。同时，国际货币汇率体系将由几大区域货币之间的汇率形成，取消各国央行发行的国别货币。

　　再次是建立世界中央银行，推出世界单一货币。也就是说，在全球建立一个超国界甚至超洲界的掌管全球货币金融调控大权的世界中央银行，这个央行拥有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治理委员会；各会员国必须遵守规定的财政纪律标准。各大洲央行是其分行，各国央行属于其国别分行。由世界中央银行根据全球经济增长情况，在遵循全球信用货币流通规律的基础上发行世界单一货币。随着世界单一货币的使用，市场将不会再需要复杂的货币兑换，也不需要为应付汇率波动而进行昂贵的对冲。货币投机、货币失败的风险和收支失衡问题都会消失，货币汇率体系以及汇率制度也将不复存在。

　　人民币国际化应成改革重头戏

　　国际金融经贸发展的历史表明，一国货币在贸易结算中的市场定位以及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与该国在国际经贸体系中的大国地位休戚相关。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在全球经济贸易体系中的地位不断提高。目前，中国经济总量全球第二，外贸出口全球第一，外汇储备全球第一，经济增速全球第一。而且，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在全球范围内获得全新影响力，中国自此走向了全球经济贸易治理的前台，成为全球经济贸易治理的重要角色，以积极协商、平等互利、认真负责的态度参与全球经济贸易治理。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衡量，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也应占据一席之地。然而，从当前实际情况看，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所处的地位，却与中国在全球经济贸易体系中的地位并不相称。这对于国际货币体系的健全与完善，以及对于国际经济贸易的发展都是不利的。因此，这次G20领导人峰会，是该认真讨论人民币国际化问题的时候了。比如让中国人民币提早加入特别提款权，同时，世界各国尤其是G20各国应积极支持人民币通过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人民币对外直接投资、跨境人民币融资以及人民币境外交易等路径进一步加快国际化进程，促进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尽快提升，以此增强其国际货币的竞争力，进而对主要储备发行国的货币以及货币政策形成约束，也为彻底改变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创造条件。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