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人民币升值压力会因此而缓解。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9日表示,他正定期密切关注人民币升值,并将寻求增加向中国的出口。在当日的人民币无本金交割远期(NDF)市场上,三个月期美元/人民币NDF跌至两周低点6.7580,低于8日的6.7650,隐含升值幅度由0.17%提高至0.26%。一年期NDF则由6.6650跌至一周低点6.6566,隐含升值幅度由1.68%提高至1.78%。此外,美国财政部发布报告的时间是在最近一周美国国会因为独立日假期休会之际,而下周国会假期结束之后,回到国会山的议员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由于美国11月将举行中期选举,正在争夺选票的国会议员们必然不会放过炒作人民币汇率的机会。

就在盖特纳讲话一天之后,中国公布了6月份的贸易数据。中国6月份贸易顺差意外扩大至200.2亿美元,远高于经济学家的预期,而5月份贸易顺差就曾大幅扩大到了195亿美元。中国6月份进口总额较上年同期增长了43.9%,增幅低于5月份的48.5%;进口增长34.1%,增幅也低于5月份的48.3%。虽然进出口增幅双双回落部分是因为去年同期的比较基数较高,但强劲的贸易顺差恐怕还是会令中国政府在加快人民币升值步伐问题上面临更大的国际政治压力。

在此形势下,我们认为,不论下一阶段的国际经济好与不好,人民币升值预期都会加强。如果国际经济好,中国的外部环境会转好,那么流入美元的资金将减少,流向中国的资金会继续增多,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都会增多。譬如,今年一季度外部环境就比较好,当时欧洲债务危机尚未全面恶化,欧元还在1.33-1.37附近震荡。一季度按残差法计算出的流入中国的热钱规模为715亿美元,已超出了2009年全年的695亿美元,可见资金对中国的热情。另一方面,如果国际经济不好(主要是欧洲情况不明),中国外部环境虽会转坏,但中国政府的紧缩调控将会放松,这对国内市场将会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最后会带来人民币升值的预期。

但是,在实际政策操作过程中,中国政府不可能不顾及国内出口部门面临的压力。就业问题、国内经济不确定性的问题、出口企业的生存问题,中国政府都会考虑。因此,我们判断,在重启人民币汇率改革后,人民币汇率的实际变化应该是小幅渐进升值,中国央行主要控制的,还是人民币升值的上限,以此来避免因升值幅度太大而对国内造成巨大冲击。

从汇率政策的角度看,中国政府部门最希望出现的情况是,内外部情况基本保持稳定,逐渐缓慢向好,这样有利于维持现有政策的稳定。大起大落的情况对中国政策都不利。现在顺差加大带来的升值压力强化,对金融政策部门是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