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金融危机使全球基金项目面临巨大压力
在过去的几年间,过度的金融衍生产品,全球基金不是一个纯投资的机构,它是一个公益性的机构,但是它仍然和全球金融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全球金融格局的动荡,对于它的资金是有影响的,因为政府会变穷,所以会有影响。
主持人:
2009金融界直击夏季达沃斯。今天来到我们演播室的嘉宾是中国全球基金观察项目首席执行官贾平。贾平先生,您好!今天我们来聊一聊,看您的名片上有一个词叫做“透过中国视角”,我想问一问,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全球基金?
贾平:
全球基金是总部设在日内瓦的一个机制。它每年分配在爱滋、结核和疟疾里面向全球范围内分配资金,主要是抗击这三种疾病。它主要是在01年联合国的前任秘书长克菲安南推动之下建立的。70%以上全球公共卫生和这三种疾病结核、疟疾、爱滋病相关的资金都是通过全球基金分配的。它的波及面达到170多个国家左右。所以它具有巨大的影响力。
我所在的这个机构是全球基金中国项目的一个监管机构。我们要声明的是我们和全球基金没有必然的联系,必然利益冲突,是民间的一个智库。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对于全球基金进入中国以后,他们运作的透明度,以及他的项目管理治理水平的提升,以及介绍全球基金最新的相关政策,以及爱滋领域和公卫领域的相关政策做一个推进。是一个知识和信息的普及。也希望推进相关领域的治理水平的提升。
主持人:
我们看到名片上写的“透过中国视角”,觉得应该用中国人的眼睛看到这些点点滴滴。我想问一问贾先生,您目前看到的中国的爱滋,这些药物的监管,您怎么看待这些问题?
贾平:
我想中国在爱滋、疟疾和结核的疾病负担有日趋加重的趋势。虽然说最近几年,在过去的3年间所谓的第二波这几个国家,实际上和“金砖四国”都有关系,俄罗斯、印度、中国、巴西,这几个国家不仅是“金砖四国”有钱,而且也是爱滋病的大国,而且也是公共卫生负担的主要国家。他们的爱滋疾病流行都有下降的趋势,包括印度、俄罗斯和中国。它的增长幅度下降了,不是绝对值下降了。但是它的绝对的数量在增长。虽然这些国家已经开始变为富裕了,但是它们依然是发展中国家,刚刚兴起的国家。那么它需要一种国际的支持,包括资金的支持,尤其是技术的支持。
对于我们这个机构来说所谓的“通过中国的视角”,中国现在变得越来越重要了,对于基金的实现,对于公共卫生领域的实现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何用中国的视角接待和接受,吸纳国际的经验,包括国际的资金,同时发展出自己的一套规则和理念。我想这是我们未来的一个走向。
主持人:
今天也是达沃斯开始的前一天,明天开始。今天我们也看到在达沃斯厅有一些40岁以下的青年领袖都到场了。您今天跟这些嘉宾又聊了一些什么?他们又是给了你什么样的答案?
贾平:
我想我们今天是开始初步的交流。达沃斯青年领袖的项目,我个人的理解,今年我是第一次参加,我的理解是针对全球正在兴起的,崛起的一批比较年轻的各行各业的精英如何能够团结起来提高自身的认识,应对全球未来的共同挑战。这种挑战是综合性的,包括公共卫生的,环境保护的,全球气候变化,包括现在正在进行的金融危机,包括区域的冲突,包括毒品问题,是一个综合性的观念。我个人来讲更提倡一个概念是“非传统危机”,或“非安全问题”,除却自然灾害和战争以外的所有人类将要,或者已经面对到的挑战,我们都把它归结为一种非传统的。我们的大脑当中原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尤其在国内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其实我们每天都在面临这种事情。
达沃斯这样一种策略我个人的理解,它更多是倾向于让年轻的一代增加意识,建立起一种合作伙伴的关系,共同面对所应对的挑战和问题,尤其是未来面临的挑战和问题。因为任何的挑战都不是一个单独的问题。因为我们经常把一个问题看成是单向度的,比如说爱滋,我们就认为是这个人染了爱滋病。打一个非常简单的比方,它可能是一个非常综合的问题,比如说在中亚地区的爱滋病问题。它可能是跟毒品相关的,因为他是吸毒染上的,共用针具染上的。吸毒意味着大量的种植毒品,而种植毒品意味着贫困,贫困往往意味着战争,战争往往意味着军阀,军阀横向可能有区域冲突和宗教问题,而宗教问题往往可能是大国之间政治的结果。所有这些东西实际上是结合在一起的,它的解决是需要一揽子,综合的方案。往往需要更多国家的领导人,年轻一代的人,包括各行各业的人贡献自己的智慧,共同来解决它,找到一个方案来解决。这是我的一个基本观点。
主持人:
看到您今天名片也全部发光了,有没有认识一些什么新朋友?
贾平:
有些是老朋友,有些是新朋友,有些是久闻其名的。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主持人:
您都聊了一些什么方面的内容?
贾平:
会议内外主要是会聊一些年轻一辈如何担当起责任,包括气候变暖,包括公共卫生问题,包括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包括政府的责任,包括政府如何和民间更多的沟通,一些商业界如何担当起商业界的责任,这点非常重要,尤其是在金融危机之后。我想还有一些就是互通有无,交流未来合作和沟通的可能性。
主持人:
那有没有聊到关于基金的一些监管水平这些问题?
贾平:
全球基金本身是一个狭窄的问题,它是一个比较专业化的问题。它实际上也涉及到了全球金融监管的问题。在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基金总部在日内瓦也面临着巨大的金融压力,在所谓的下一轮,全球基金是按照轮次来发放基金的。在即将到来的第九轮它的缺口达到了50亿到60亿美金。而未来的轮次更多,它的缺口是非常大的。因为全球基金的来源主要是各国政府,尤其是富国政府,以及私营基金会,以及一些个体。全球金融危机对全球基金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这样的话它实际上也削减了给中国的基金,可以说立竿见影的削减了给中国的基金。导致本来疾病负担就比较重的中国就面临更大的挑战。因为它要面对。所幸的是中国政府已经担当起,更具有自信心了,担当起了更多的责任。未来6年中央政府,包括地方政府的配套资金,各种基金将达到22亿美金的投入,仅仅在爱滋病领域里。
当然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全球基金这样一个监管模式如何能够把国际的经验,良好的经验,在中国一起分享。并且能够在中国经验的基础上寻找地方的支持,发展地方的经验,甚至对这个世界做出一种。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是聪明的国家,聪明的民族,是有智慧的,完全可以海纳百川的吸纳经验以后创造自己的价值贡献给全世界。我们要更多沟通的话,是对于透明度,治理、监管,在全球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如何探索一种出路,可能是大家都是共同关注的。
主持人:
这个时间段也是最好的。
贾平:
我想是这样,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间,过度的金融衍生产品,全球基金不是一个纯投资的机构,它是一个公益性的机构,但是它仍然和全球金融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全球金融格局的动荡,对于它的资金是有影响的,因为政府会变穷,所以会有影响。但是监管的原理是一样的,因为它本身是一个金融机制,是一个金融再分配机制,他把钱再吸引过来再分配出去。这个过程,这个基本的原理是极大的降低成本,尤其是中间环节。在过去的公共卫生项目当中,更多的是一种双边和多边的关系,双边和多边的关系意味着很多中间机构会吸纳双边机构的钱,真正到了受援助国的时候钱已经很少了。而全球基金是一个创新,他直接越过这些中间机构给受援国钱。这个时候他就要求受援国,鼓励受援国建立起一种监管机制,良好的治理机制。我觉得这是值得推广的,值得学习的,同时也在变通当中,合作,交流,甚至是辩论当中一起学习和进步。
主持人:
您能跟我们聊一聊,中国基金未来的发展前景您看好吗?
贾平:
我正确理解您的问题的话,未来的全球基金的发展,实际上现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很多人都讲中国变富了,中国有钱,卫星上了天,办了奥运会,政府有这么多的钱为什么还要国际的援助?你要让它变得有道理。第一,你要花好这个钱,第二,你要自己出更多的资金,自己担当起,因为大国嘛,担当起这样一个义务,甚至担当起给世界的义务。比如说撒哈拉以南地区。胡锦涛主席在几年前曾经访问过非洲,已经带去了疟疾的药品,因为中国有疟疾药的专利,青蒿素。支持包括建立医院,我想这些都是大国政府表现出的善意,担当起该担当的责任,所以这是一种文化价值观的传播,你会在国际上得到得分。
未来中国的走向是,虽然是遇到了难度,我想中国也许会起到良好的补充作用,会起到意想不到的良好的补充作用,推动这方面的发展。
主持人:
您刚才也说到了监管方面的一些问题,中国政府如何监管这些资金?
贾平:
中国目前来说主要是卫生部牵头,包括一些多部门的参与,多双边机构的参与,建立了一个理事会,类似于全球基金理事会,叫做国家协调委员会,英文的缩写是CCM。通过这样一个综合的机制增加它的透明度和它的监管。我对这种方式实际上是表示赞赏的,这也是国际经验的一种体验。我们如何进一步的和各种合作伙伴和厉害相关方一起合作,这是我们机构的责任,分享国际的经验,推进信息的传播,鼓励合作伙伴和厉害相关方,尤其是大机构,和政府部门担当起该担当的责任,甚至适当的改变一些观念,在监管、透明度和治理机构上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水平。我是乐观的。
主持人:
从明天开始一共有3天的达沃斯的会议,您都参加哪一些问题的讨论?
贾平:
主要是在青年领袖的分会,明天开始参加青年领袖分会的年度会议。我想议题将是比较广泛的,比如说会有气候变化,能源的问题,公共卫生。我们也会有一些私下的,或者是分组的讨论,主要是针对全球未来应对的挑战的问题以及探寻一种能不能合作,如何合作的机制,联系起来的机制,为未来做一种储备。实际上以我们现在的年龄和资力还不足以担当起如此的重任,实际上只是一种经验的分享,人类的积累,以我个人而言,这里有非常优秀的人士,对于我个人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我很愿意以一种非常虔诚的态度吸取一些知识,看看别人的经验,看看别的领域的宝贵的经验。因为每个领域都有自己很精彩的故事,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难得的财富,很难得会听到这么多精彩的故事,对于我们都是一种学习和提升。
主持人:
谢谢贾老师,在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也会继续关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