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ary Clyde Hufbauer/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Lucy Lu/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研究分析师 

翻译：刘婉萄/CBNRI研究员

来源：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

转自：第一财经研究院

导语

美国自由贸易协定反对者们的一个观点认为，自由贸易协定会扩大美国商品贸易逆差，但证据表明，宏观经济因素（由国内私人部门的储蓄和投资水平与政府赤字水平相加得出的一国净储蓄水平）才是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国全球贸易逆差或顺差的关键因素。

美国自由贸易协定（FTAs）反对者们的一个观点认为，自由贸易协定会扩大美国商品贸易逆差。我们认为事实并非如此，证据表明，自由贸易协定对一国的贸易逆差（或顺差）没有持久的影响。反对者们很少承认这样一个基本关系，即宏观经济因素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国的全球贸易逆差或顺差。其中最关键的两个影响因素是，国内私人部门的储蓄和投资水平以及政府赤字水平。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可得出一国净储蓄水平（负值时为一国净借款水平），这才是一国贸易顺差或逆差的决定因素。

这意味着当美国的家庭、企业和政府部门加总的净储蓄为负时，美国必然会出现整体的贸易逆差，多年来美国确实如此。为了给贸易逆差提供融资，美国不得不向其他国家举债或吸引外来投资，由此带来不可避免的全球贸易逆差。最好的情况是，贸易协定可以改变双边贸易的顺差或逆差格局，但对全球贸易逆差的影响很小，全球贸易逆差主要由其他潜在力量决定。

这些潜在因素是如何影响全球贸易逆差的呢？用家庭预算来打比方虽然看起来有点简单，但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一个家庭在商品和服务方面，收入10万美元，支出10.5万美元，那么这个家庭就有5000美元的逆差。这个逆差必须用抵押贷款、信用卡或其他方式来补足。同样地，当一个国家在商品和服务方面，收入16.9万亿美元，支出17.4万亿美元时（类似美国2015年的情况），该国贸易逆差将达5000亿美元，这个逆差必须通过海外举债或投资来补足。

如图1，美国每年的贸易逆差都和当年的净储蓄水平（或净借款水平）非常匹配。净储蓄水平（或净借款水平）由家庭储蓄、政府赤字和企业储蓄（企业利润与投资的差额）三者相加得出。当一国的净借款水平上升，贸易逆差也会上升，因为借来的钱被用来购买外国的商品和服务，换句话说，因为美国花得比赚得多，所以它必须向其他国家借款或吸引海外投资。

图1 2000-2015年美国商品和服务贸易逆差与净储蓄的比较

注：蓝色柱子代表净借款额，灰色柱子代表贸易差额；负值代表净借款，贸易差额反映的是经常账户差额，不包括投资收入。

来源：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t. Louis

如果美国想减少贸易逆差，它必须减少净借款。许多政策可以帮助减少净借款，比如减少政府赤字、鼓励家庭储蓄、要求外国央行采取货币升值手段并减少美国国债购买量、美国进出口银行增加对美国出口商品购买者的贷款。美国可以通过调整汇率来实现减少贸易逆差的目标，简单来说就是使美元相对欧元、人民币和日元来说更便宜。此外，美国商品和服务更多地进入国外市场也能帮助美国减少贸易逆差。但有一项政策对减少贸易逆差的作用微乎其微，那就是阻止新的自由贸易协定（包括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因为几乎所有的美国自由贸易协定中，外国伙伴减少贸易壁垒的力度都大于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