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2009:刺激政策将推动中国经济增长

2009-01-05 21:23427

  世界金融危机的爆发令全球经济前景蒙上阴影,主要发达国家从技术上已先后陷入衰退。世界银行再次下调2009年全球经济增长目标至1%,中国经济09年增长预期为7.5%。外部冲击加大了中国经济自身调整中的失衡风险,制造业增加值大幅失速,沿海加工贸易锐减,部分工厂停产甚至倒闭,工人失业,农民工提前出现回乡潮。

  世界金融危机的爆发令全球经济前景蒙上阴影,主要发达国家从技术上已先后陷入衰退。世界银行再次下调2009年全球经济增长目标至1%,中国经济09年增长预期为7.5%。外部冲击加大了中国经济自身调整中的失衡风险,制造业增加值大幅失速,沿海加工贸易锐减,部分工厂停产甚至倒闭,工人失业,农民工提前出现回乡潮。

  中国经济正历经重重考验。中央政府面对危机全力调整宏观政策,运用积极财政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立足投资扩大内需,以稳定就业。2009年,中国面临继续下滑的风险,相信在刺激政策下整体经济将保持增长。当然,对于改革开放30年的中国,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当前难关需要全力面对,百年发展大计同时需要从长计议,技术升级与产业转型、发展理念的转变以及政府自身改革同样不能懈怠。

  经济面临失速风险

  2008年,对全体中国人来而言,是悲喜交加之年。有5.12汶川大地震带来的悲痛,也有百年奥运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振奋。年初的冰灾造成近1,500多亿的直接经济损失,南方多数省区电力设施遭到了大面积的破坏,道路结冰造成堵塞,缺油缺电导致工业生产放缓。发生在西藏的“3.14”骚乱事件,胶济线上的“4.28”火车相撞事故,掺杂“三聚氰胺”的毒奶粉事件,工业生产安全事故更是频发…这些事件象一个一个惊叹号、问号,留下的是警示和反思。

  2008年,也是最困难的一年。温总理在年初两会上的一句话,恰好印证了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境遇。中国经济由高位回落,下半年遭遇国际金融危机冲击,宏观调控一年三变。国际经济形势由盛转衰的突变,将中国经济一并提前拖进冬天。中国经济享受着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机遇,同样也捆绑着风险。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近五年,同全球经济一并持续增长,如今风险爆发,中国也难以独善其身。2008年,也是中国股民之殇,房价之痛。中国股市由6,000以上高点跌至1,800点附近,国房景气指数连续12个月回落。不过,这很大程度是自身经济失衡,调控不当造成的。

  中国经济2007年增速创历史高点,同比增长11.9%。实体经济呈现偏快增长,沪市综合指数快速跃上6,000点,油价突破100美元/桶,商品房价格节节攀升。偏快的经济增长加大了资源的消耗,商品价格上涨需求明显,主要工业原料利用的结构性矛盾凸出。

  07年末,中国政府着力对经济过快增长的势头进行抑制。央行采用了紧缩货币政策,控制银根,收缩信贷,先后14次调高存款准备金率,6次调升基准利率,同时利用公开市场操作大力收缩市场流动性,抑制资产价格泡沫。人民币汇率在08年4月进入6时代,加上利用土地、财税以及行政手段。08年一季度GDP同比增长了10.6%,三季度增长9%,四季度可能低于8%,而07年全年是11.9%。过热的经济势头虽然得到了控制,整体经济却面临失速风险。

  08年11月份,进出口贸易、外商投资出现负增长,CPI和PPI指数下滑速度快于预期,工业生产大幅放缓,重工业下滑速度居首。整体经济下滑的趋势还将继续,造成这种局面的因素是多样的。一方面对国际金融危机估计不足,另一方面对企业承受紧缩政策的能力估计过高。加上劳动合同法的实施,统一内外资所得税,微观环境的变化已经让部分企业的生产捉襟见肘。

  宏观调控是逆周期的,微观环境并非都是如此。长期以来,过热和偏冷行业的投资一并存在。当针对过热投资采取紧缩措施,偏冷行业自然会经营困难。以纺织行业为例,人民币加快升值后吞噬了行业利润,收缩银根更雪上加霜。尽管8至11月份连续提高该行业出口退税三个百分点,但这时外部需求已经萎缩,生产就意味着亏损。

  从调控政策的运用看,由于交易价格受到干预,上下游行业冷热不均,资源利用效率不高,实行节能减排抑制了高耗能行业,但地方投资热情仍然较高。凸显微观机制落后于宏观调控,导致产业结构调整滞后,从而令调控政策作用不当。结构性调整未能及时配合紧缩政策,又令部分行业在经济周期下行时更容易收缩。

  政府支出保经济增长

  自08年9月以来,总需求萎缩,工业生产放缓,失业率增加似乎构成封闭循环。国务院为积极应对经济减速调整期,为力保经济增长宏观调控大转向。一场自上而下的大规模拯救行动持续展开。央行年内四次降息216个基点,两次调低存款准备率;财政部联合税务总局年内四次调高出口产品的退税率,涉及劳动密集型的纺织行业 也包括出口主力机电行业。中央出台两年4万亿投资,和08年第四季度在新增1,000亿中央投资计划。

  国务院常务会议还加快推出了,针对扩大内需的多项政策和措施。从 “保增长国十条”,再到“金融三十条”;从增值税转型到燃油税改革;从发布房地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到加紧出台汽车、钢铁、石化、装备制造等九个重点产业振兴规划。先后出台的还包括家电下乡措施,中央政府制定担保计划,积极为中小企业开拓融资渠道。保增长措施出台密集程度大前所未见,其目的是依靠国内投资防止经济过快下滑,稳定就业市场,以实现经济平稳较快增长。

  稳定就业是加快解决近忧的主要目的。据官方测算,09年的就业增长目标是900万人,失业率控制在4.6%。而09年新增大学毕业人数将达600万,每年新增城镇就业人口达1,200万,1.2亿流动的农民工还未包括在内。根据经验测算,经济下降一个百分点将影响400万人的就业,这使得保增长目标更加具体化。时间紧,任务重,保增长扩大内需刻不容缓。

  解决就业最根本的出路还是要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增长。中国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这已成为经济运行中的主要矛盾。根据国务院“快、重、准、实”的总体要求。发改委加快了保增长项目的落实,四季度新增1,000亿元中央投资计划已全部下达,将直接拉动对钢铁、水泥、建材、机械和通讯设备行业的投资。中央政府利用工业化、城镇化以及信息化持续发展需求,积极拓展刺激经济增长提供空间。

  根据发改委的介绍,4万亿投资主要由七大部分构成,以铁路为首的交通系统建设占比居首。具体为,保障性安居工程是2,800亿;农村民生工程和农村基础设施大体是3,700亿;铁路、公路、机场、城乡电网是18,000亿;医疗卫生、文化教育事业是400亿;生态环境这方面的投资是3,500亿;自主创新结构调整是1,600亿;灾后的恢复重建,重灾区是1万亿。根据现行的投资体制和投资资金安排的方案,需要中央投资11,800亿。据测算,这4万亿投资,大体上可以每年拉动经济增长一个百分点。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要求铁路大发展。我国铁路网运力长期紧张,“一票难求”的问题十分突出。

  据铁道部公布,中长期铁路规划进行了大幅调整,新调整的方案,将2020年全国铁路营业里程规划目标由10万公里调整为12万公里以上,其中客运专线由1.2公里调整为1.6万公里,电化率由50%调整为60%。从投资安排看,2008年预计完成建设投资超过3,000亿元,2009年和2010年分别计划投资完成投资6,000亿元以上。2008年,批复项目数量和投资规模均创历史最高水平,为大规模铁路建设打下了基础。

  中央政府着力为改善民生,加快保障房建设进程。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官员表示,计划3年内投资9,000亿元用来解决低收入家庭住房困难问题。按计划,国家将用3年多时间增加200多万套廉租住房、400多万套经济适用住房,另外还有220多万户林业、农垦、矿区的棚户区的改造,总投资可能达到9,000亿元,平均每年3,000亿元。预计2008年可以开工建设80万套廉租住房,租赁补贴户数累计达到287万户,这一政策将弥补房地产市场多年来的“短板”, 并激活日趋疲软的房地产市场及相关产业。

  在中国经济失速的紧急关口,中央政府加快制定了,涵盖财政和货币、内需和外需、投资和消费相关的刺激经济框架体系。在需求萎缩形势下,企业生产放缓、私人消费和投资收缩,政策政府支出替代社会投资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但是有了4万亿的规划,不代表保增长可以高枕无忧。

  当前保增长计划正由中央的规划转至地方政府的落实阶段,如何严格执行并监督至关重要。政府支出带来的乘数效应并非无往而不利,无法替代企业和私人得投资和消费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当前扩大投资中多少是新增项目无法判断,这些项目的资金来源仍未完全落实,加上资金投向以及项目推动进度,这些不确定性因素都有可能影响保增长计划的最终效果。

  危机中求变革

  过去30年增长累计的财富基础,没有让我们在这一次的危机面前变得更镇定。因为,经济过快增长形成利益链条一旦遭到冲击,自身平衡的需求将从主动不考虑向被动被迫转变。当前,保增长扩大内需毋庸置疑,但其效果仍有待商榷。尤其是政策的执行效果是否能及时到达社会基层,是否能带动经济从投资依赖型向消费驱动型的转变,值得继续关注。

  从忧虑经济过热到担心经济下滑,中国经济面临失速风险,迫使宏观调控进行了大的调整。西方金融危机的爆发,放大了结构失衡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中国经济在入世后加大了对外贸的依赖,07年净出口对经济增长拉动达2.7个百分点,08年前三季度只有1.2个百分点,四季度可能会出现负值。偏快的经济增长在一季度明显的回落,但CPI和PPI在年中才略有放缓。房地产业和工业上游原料行业投资冷却下来,沿海中小企业却率先陷入经营困境。各行业和区域对调控信号的迥然反映,表明当前经济转型压力要高于以往。

  与98年遭遇的亚洲金融危机冲击不同,美日欧三大经济体是世界经济的引擎,作为中国前三大贸易伙伴,这三大经济体陷入衰退直接削减了中国出口,对于出口依存度高达35%的中国而言,2008年是近十年来中国外贸遭遇最大波折的一年,也是贸易政策调整频繁的一年。

  世界银行仍认为在全球贸易规模萎缩的情况下,中国对外贸易在全球贸易中比重略有上升。尽管如此,外部需求萎缩,通过提高出口退税对出口支持作用有限,现阶段也容易招致更多的反倾销诉讼。因处在制造业链条的低端,行业利润相当微薄,众商家多般是在以量取胜,受汇率波动影响较大。

  保增长计划缺乏有效刺激消费措施,令市场对4万亿投资计划的效果仍持保留态度。据统计局公布,11月份汽车行业的销售同比下滑15.9%,其中轿车销量下滑了10.1%。1-11月,全国商品房销售面同比下降18.3%;截止11月末,全国商品房空置面积1.36亿平方米,同比增长15.3%。同期,居民储蓄在11月份增加3,827亿元,同比多增1,199亿元。房地产行业和汽车业本身处于调整期,加上居民对教育、医疗和养老保障存在担忧,国家现时也没有提高国民收入计划,令居民推迟了对大件商品的消费。

  经济增速下滑,主要是工业下滑。受国际金融危机冲击最为严重的是工业生产。中国工业增加值的增长幅度,6月份是16%,11月份跌至5.4%。发电量10月和11月连续两月出现负增长。工业产品价格价格大幅跳水,钢材价格下跌近一半,有色金属下降了20%-46%,化工产品下降了40%-70%,国际初级产品由高位直线回落,令工业企业陷入难熬的甩库存期。4万亿投资计划将弥补需求不足缓解产能过剩危险,但因缺乏可参考的执行经验,制造业技术升级、产业转型一直未见成效,导致作为制造业大国的中国,对市场先机和产品定价权,以及话语权的掌握仍相当弱。

  一年一度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被视为中国经济界最高层会议,是判断当前经济形势和定调第二年宏观经济政策最权威风向标。2008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认为,世界经济金融形势复杂多变,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会议部署了2009年经济发展五项任务。会议同时指出,金融危机不仅本身尚未见底,而且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正进一步加深,其严重后果还会进一步显现。

  2009年中国经济增长将着力“保8”。数字高或低要与解决实体经济中问题相符。本质而言,这是一幅政府加刺激政策等于经济增长的等式,支撑这个关键变量仍是投资对经济的拉动效应。但是,支持经济增长动力与实际解决就业不匹配。每年70%的就业人员是通过个体和私企安排的,而当前保增长计划几乎聚焦在大型项目上,要解决好就业问题,必须在战略思想上变“增长优先”模式为“就业优先”模式 。

  在经济高增长时代,获取财富的动力高于平衡需求,着眼于当下而不是长远,增加了群体财富共同增值的风险,也是问题孕育的高峰期。经济增长大起容易大落,股市和房市也是。尽管这样,还是有更多的个人或企业在高点积极投身于股市和房市。建立在经济仍然将保持快速发展的预期的基础并不牢固,实体经济以金融化模式运转,杠杆化的操作令风险倍增。当资产价格泡沫破裂,财富缩水速度将快于预期,对经济破坏力也将高于以往。这对于进入改革开放30年后的中国而言,新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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