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印发货币促进发展 难以遏制的冲动
央行统计数据显示广义货币M2余额已近百万亿,与2008年上半年相比,差不多翻了一番。2008年末,一系列经济的救济组合政策出台时,曾有银行业人士纠结不已,以为银行要控制风险,但面对保增长的号令,也不可能视若无睹,更何况一旦实体经济崩塌,银行也必然不能幸免。
央行统计数据显示广义货币M2余额已近百万亿,与2008年上半年相比,差不多翻了一番。回头来看,这大体可以说明M2在过去几年中的超常增长。这种增长的代价,就是过去两年居高不下的通货膨胀率。
如果一定要说,政府大手笔释放流动性,在当时是为了救经济于水火,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使明知道流动性泛滥终将导致通胀,但为避免经济衰退也不得不勉力而为,那至少应该明白,这样的决断一次就足够,不可能再三为之。即使没有08年的“四万亿”大投资,但也有很多投行人士开始预测“两万亿”,投资所指,毫无意外仍然是大项目。流动性泛滥是否不发生,信贷二次大跃进是否可以避免?对于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很坚决地说不。
一个现象是,一旦面对可能的经济低迷甚至衰退,中国的经济体制链条会发生裂变,政府干预将使得资源配置方式在短时间内类行政化,很多本该是市场行为的决策,最终可能演化成行政意志和商业选择的混合体。在这种行为模式下,所有市场主体都可能确信,这种决策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都会由政府背书,而不必由市场主体自身承担。
2008年末,一系列经济的救济组合政策出台时,曾有银行业人士纠结不已,以为银行要控制风险,但面对保增长的号令,也不可能视若无睹,更何况一旦实体经济崩塌,银行也必然不能幸免。在放与不放之间,权衡利弊却难以决断。不过这种纠结,随后即演化成天量信贷投放的义无反顾,此后,银监会开始不断地高喊“狼来了”,政府融资平台风险暴露于公众视野。
实际上,对于政府融资平台的资产资信状况,仅仅从相关财务报告和信用报告中,都可以发现破绽,以土地为腾挪工具的包装术,也并无出奇之处,但地方财政信贷化毫无障碍,大行其道,究其根由,是因为保增长本身,兼具经济和政治的双重含义。
而被视为“嫡子”的国企,在历来的政策考量中,都被当做最有效的政策工具。面对危局,政策落实必然要出拳重、出手快,但往往在这些时候,民企思虑较多,如果这中间还包含了行政意志,民企对风险和回报的权衡就更复杂。而国企领导人本来就是政治体系的一分子,这时候很难置身事外。更何况这时候还要见效快,一般民企很难对关键领域产生重大影响。能够牵一发动全身的,往往是那些掌控关系国计民生行业,并“具有控制力、影响力和带动力”的大国企。
这种体系的有效性,仅仅从危机应对来说,似乎毫无疑问。但这种政府、银行和企业三位一体的危机应对体系,常常潜伏着绝大的风险。这种体系下,多发货币的冲动是难以遏制的。早几年,政府智囊中还有人鼓吹适度通胀有益于经济,与此不无关系。而且因为这种体系的半强制性的调度能力,一旦启动就很难控制。2003年到2008年,M2年均增长16.5%。2009年当年增长率达到27.7%,就是一个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