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曾会生

　　“2013年国内经济的复苏应当是可以确认的，但是这种复苏是不牢固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扬3月2日在证券市场周刊举办的2013远见杯全球宏观经济预测春季年会上建议，未来的宏观政策调控应该从需求管理转向供应管理。

　　李扬分析，我国经济复苏有六个比较突出的原因。首先，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投资增长很快，中国经济虽然说对外部需求依赖逐渐弱化，但对外投资依赖很强，投资增长会带来中国经济的复苏。

　　其次，从去年下半年来看信贷增长很快，现在看到的银行信贷，加上影子银行，再加上社会信用口径来说的话，跟量化宽松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三，积极的财政政策继续实施，而且随着形势的变化有所加强，结构性减税，还有各种各样的支出，应当说积极财政政策的程度是有所加深的。

　　第四，工业企业的去库存化趋势基本终止，企业已经开始考虑扩张生产能力和扩充生产活动。

　　第五，出口比较平稳，比想象的好，原来比较悲观。最后是房地产的销售已经恢复，投资去年年末也开始恢复，由于恢复超出监管部门的目标，所以引起了又一轮比较强力的调控措施。

　　这些指标均指向经济复苏。但李扬表示，中国面临的诸多因素使得经济复苏并不牢固。由于国际环境不稳定，因此在复苏过程中，我们对于外需依然是不可依赖，而且有可能今年面临比2012年更为严峻的局面。中国进入了结构性减速时期，特别关注两个结构的变化使得速度不可能不下降，一是整个生产要素的结构，生产要素有资本投入、劳动投入、科技进步等。资本的投入相对平稳，略有下降，劳动投入下降比较多，而技术进步相当缓慢。三个因素叠加，自然是速度比过去低。

　　在产业结构方面，从第二产业转向服务已经成为目标，而服务业在中国劳动生产率低于制造业。当大量的人口和资源从制造业转向服务业的时候，就意味着劳动生产率下降，同时意味着经济增长下降。

　　另外，中国的负债率提高速度非常快。企业部门负债率在提高，企业要成长，就要贷款；政府部门负债率提高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现在一定要保持中国资产负债表健康状况，不能让它从健康变成不健康。 ”李扬强调，环境污染问题一定会使经济发展方式和经济政策发生重大变化。而从经济增长角度来说，环境治理是花很多钱但产出甚微的。

　　以上情况使国内经济增长并不稳定。为此，李扬提出，以前宏观政策单纯的需求管理已经走向末路，要从需求管理转向供应管理。真正供应管理机制的变化，要加强经济市场化的程度，减少政府干预，让市场发挥更多的作用。使企业真正成为经济的动力，通过税收调整、金融成本的调整，通过对准入制度的调整等等让企业真正焕发活力，不仅仅是小企业、微企业，也包括国有企业。

　　“要有有效竞争的要素市场，通过创造有效市场机制，让劳动力、资本、各种各样的创新思维能够在自由的市场上进行交易，使生产要素重组，提高效率。”李扬举例称，比如利率市场化，让它展示供应和需求的力量，给出准确的价格；税制的法制化，而不是政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