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中国特色的人民币国际化道路
编者按:有关人民币国际化问题的探讨,在业界已有时日。本文认为,目前条件有利于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甚至提出了"人民币应努力发展成为国际金融市场上主要的融资货币"的观点。鉴于目前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国际货币体系有待完善之际,该话题可能再度升温。
众所周知,目前美元仍然是国际主导货币,其他国家的货币还难以和美元抗衡。美元作为一国货币,有内在扩张的冲动,而美元贬值会导致持有美元外汇储备的国家面临损失,同时以美元计价的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会上涨,这也是上一轮全球性的流动性过剩和通货膨胀的原因。11月15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华盛顿举行的二十国集团领导人金融市场和世界经济峰会上强调改善国际货币体系,稳步推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共同支撑国际货币体系稳定。实际上,促进国际货币的多元化,有利于建立相互竞争、相互制约的国际货币关系,对有关国家滥发货币是一种无形约束。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应积极参与国际货币体系的建设,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就此,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前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吴晓灵指出,人民币完全具备成为国际货币的条件,强调逐渐让人民币成为国际结算货币,发展金融市场,促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如果我们回顾布雷顿森林体系条件下的美元国际化进程就可以看出,二战后的美国储备了世界三分之二的黄金,以黄金作为美元的固定锚,增强了美元的信用,其他国家货币才可能和美元挂钩,并愿意接受和储备美元资产,从而确定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同时二战使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英国在战争期间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相反,战争结束时,美国的工业制成品占世界制成品的一半;对外贸易占世界贸易总额的1/3以上;国外投资急剧增长,美国已成为资本主义世界最大的债权国和经济实力最雄厚的国家,这为美元国际化提供了强大的国家信用。笔者认为,美元国际化借助的正是黄金的国际信用,及其国家信用。这两个信用确立了美元的双挂钩制度,加速了美元的国际化,并最终成为国际的主导货币。
目前来看,人民币国际化也具备了一定的条件:一是我国有充足的美元外汇储备,可以借助美元信用,支撑人民币的国际信用。目前黄金已不是主要的储备货币,一些主要的国际货币充当了国际货币媒介和储备的功能,如美元等,在某种意义上起到了当时黄金的作用和功能。由于我国外汇储备较高,人民币币值稳定,实际上也为人民币提供了足够的国际信用。也就是说,虽然人民币不可自由兑换,但我们有足够的外汇储备,能够保证人民币和其他国际货币的最终兑换,这也是人民币国际信用的一种保证。
二是我国经济实力和国际竞争力不断提高,提升了人民币的国家信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年平均经济增长率达到9.8%;尽管受到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我国2008年前三季度经济平均增长率还是达到9.9%,超过了30年的经济平均增长水平。2007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246619亿元,世界排名第四,我国经济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显著提高,人民币的国家信用正逐步加强。因此,我国应抓住这一有利条件,通过与一些相关国家进行磋商,促使两国贸易使用人民币结算和计价,以及中国对这些国家的投资可以直接用人民币等,这些国家可以持有人民币外汇储备,中国承诺对这些国家可以按照当天银行间外汇市场汇率把人民币资产最终兑换成美元。目前我国外汇储备约1.9万亿美元,其中美元资产占主要部分,中国能够保证外流人民币和美元之间的兑换。实际上,在人民币升值的条件下,其他国家储备人民币是合算的,他们使用人民币也是有利的,同时又可以自由兑换成美元,这种措施应该是可行的。即使将来人民币对美元贬值,投资者也可以通过远期外汇交易和套期保值交易规避汇率风险。
最后要大力发展我国的国债市场,为将来的人民币资金回流做准备。在我们努力推动人民币走出国门的时候,还要大力发展资本市场,尤其是国内的国债市场,为人民币的持有者创造良好的投资渠道,笔者认为,这可能会是将来人民币回流主要的投资市场。从长期来看,随着人民币走出去,其他国家储备人民币资产会不断增加,除了满足日常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下的交易外,多余的人民币资产必须要寻求投资场所,我国的金融市场必须对这些国家的人民币资产开放,这样才有利于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人民币储备除了以存款形式投资外,国债市场是一个重要的投资场所。目前我国扩大内需,国债发行规模不断增加,应抓住有利时机,进一步推动国债市场的发展,完善国债二级市场,充分发挥国债市场的融资功能。
应该说,二战后美国利用其强大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实力,建立了布雷顿森林体系,迅速完成了美元从国内货币向国际货币的过渡,确立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但中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必须是渐进的,逐步发挥人民币在国际经济往来中的计价、交易媒介和储藏功能,促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笔者认为,人民币虽然不是完全自由兑换的货币,但我们可以积极推动双边贸易、投资等更多地使用人民币计价和结算,促使人民币在这些国家自由兑换,并最终成为这些国家的储备货币。实际上,目前主要是推动人民币发挥双边贸易或直接投资等交易的货币功能,随着人民币地位不断提高,人民币应努力发展成为国际金融市场上主要的融资货币。人民币国际化不可能一蹴而就,应稳步推进,伴随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人民币会最终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