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直指“老板拿公司的钱后果很严重”

　　本报记者 刘力图 广州报道

　　“阿标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他们这么斗下去，我担心的是他们共同耕耘多年的成果。”与蔡家和潘家有家属关系的老人在8月31日休庭时低声地对《华夏时报》记者说。当日开庭审理的真功夫原高管蔡达标等涉嫌经济犯罪案一直持续到9月1日仍未能做出结论，法院最后已延期至9月20日继续审理。真功夫控制权之争未了，但真功夫内部早已对蔡达标案例内部定调，不可否认的是，真功夫已经真正进入潘氏掌舵时代。

　　蔡家集体翻供

　　8月31日开庭之前，天河区法院大厅，真功夫控制权争夺战涉及到的各方力量悉数登场，尚未开庭早已火花四溅。

　　记者在现场了解到，与真功夫家族有密切关系的亲戚朋友纷纷从各地赶来旁听，而且有部分是从海外回来的，现场出现了上百人。但是由于法院规定的旁听人数有限，他们因未能拿到旁听证而大声吵闹，蔡家的部分亲友更大声指出，“允许旁听庭审的大部分人为潘家人，蔡家的才进去不到十个，不公平。”

　　这个场景直至31日傍晚时分仍在继续，而一墙之隔的庭审现场，各种火花也陆续出现。

　　天河区检察院指控包括蔡达标、蔡亮标等五名被告涉及从2009年至2010年涉嫌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涉案金额共计3068万，此外，其还被检方指控涉嫌抽逃注册资本罪。

　　检方指控蔡达标虚构策划合同，指使真功夫集团公司财务总监洪人刚、总裁助理丁伟琴将广州真功夫公司500万元转至广州天河金培商务咨询中心(简称金培中心)，后由蔡达标妹夫李跃义辗转套现。以及虚构营运、决策及网络规划等项目，指使丁、洪先后将深圳真功夫公司共720万元转至弟弟蔡亮标思远公司账户，其中350万元由李跃义套现。

　　此外，更指蔡达标指使洪等人再次挪用广州、深圳真功夫公司共1000万元，后由李跃义经手转到其私人账户。上述三项均构成职务侵占罪，公诉人举证称，两人的合同中大部分所谓的新门店并不存在，虚构了天马大厦、天河城等多处装修工程，构成挪用资金罪。

　　可见，上述三家公司涉及的几千万资金成为了控辩双方的焦点。在审理过程中，蔡达标、蔡亮标以及李跃义均翻供，均提出三家公司以及资金来往均“事出有因”，认为指控内容与事实不符。

　　以金培中心为例，蔡达标指出“金培中心是真功夫成立的一个公关公司，用于处理真功夫很多没法开发票的公关费用”，他肯定，双方的合同关系“真实存在”。蔡达标等人对于指控多次作出类似的解释，称“解决公司困局”、“亲戚间正常借贷来往”等。

　　谁是“不明势力”？

　　然而，蔡家人集体翻供的同时，洪人刚的供词却大出众人意料。

　　在现场，记者看到唯一获得取保候审的被告洪人刚穿着粉色条纹衬衫，精神状态与另外四名身穿黄色特殊衣服的被告差异较大。

　　作为第一位受审的被告，同时也是本案的污点证人，真功夫集团公司财务总监洪人刚对其参与的五宗犯罪事实并无异议。

　　令人诧异的是，他多次强调，“这些都是按照总裁蔡达标意思去做的”，“只是审批将钱转到相关公司，但没有具体操作套现”，“我不赞同蔡达标转钱的做法”等，在为自己澄清之余，一一指证其他被告。

　　但是，洪人刚在质证过程中遭到多位辩护律师的质疑，称其口供前后矛盾，而洪人刚多次以“不清楚”、“不记得”作答。

　　记者发现，洪人刚的倒戈表现立即激起现场旁听席的听众细声议论。一位蔡家的亲属事后告诉本报记者，洪人刚一直是真功夫“去家族化”的重要推手，也是蔡达标引进现代企业管理的人才之一，“两人合作亲密”。

　　以检方指控蔡达标以预付款挪用真功夫资金800万元为例，蔡达标和洪人刚相互推卸责任。蔡达标承认有这个事实存在，但辩称是因为当时急需用钱，指出洪人刚出主意说从公司调动800万元出来用，只要及时归还便不违法。洪人刚则称只是按照蔡达标的意思做。

　　实际上，除了污点证人意外倒戈外，庭审过程中，也被曝出案件取证环节或有不明力量干涉。

　　在庭审质证环节，多位辩护律师曾质疑多位被告口供前后不吻合，所以怀疑取证过程有不明势力影响供词。对此，被告丁伟琴、蔡达标、蔡亮标以及李跃义多次指出存在该现象。

　　蔡达标指出，在审讯过程中一位名为李超的办案人员甚至打通潘宇海的电话，要求蔡达标与潘宇海和解，这导致他对这名办案人员不信任，他多次要求法院将这一意见记录在案，法官回应称其可以向相关方面举报，他在侦查阶段曾被违规对待，以至于很多讯问他都说不清楚，“我不能接受他们的办案手段。”他表示，所有说法以出庭当日的供述为准。

　　除此之外，蔡达标弟弟蔡亮标否认了公诉人的供词，并讲述自己录口供的过程，称自己当时“非常希望取保候审”，但办案人员称认罪即可取保候审，“他们打好了供词，要我抄下来和签名。”所以当时的供词并非自己的真实意思。

　　蔡系人马换血

　　对于蔡达标等人的审理一直从8月31日上午9点持续到9月1日晚间，仍未有结果，目前，案件推后至9月20日审理，已经被拘留达500余日的蔡达标连同其亲属被告仍有着各种的坚持。

　　在一墙之外，蔡达标为真功夫打造的人马已经被撤走，他的妹妹蔡春红仍在为争取管理权四处奔跑并为其发声。

　　“他不放弃，在外面支持他的人也不会放弃。”真功夫一名在前段时间离职的中层管理人士向《华夏时报》指出，真功夫多名管理者已经低调离职，他们大部分是蔡达标管理时期的得力人马。

　　此前，有媒体报道，主管营运的冼顺详、主管人力资源的董炜、主管营销的副总裁张帆已经离职，他们均是蔡达标从麦当劳、百胜等企业挖角引入的“空降兵”。

　　对于新近离职的管理者，上述人士只形容“一朝天子一朝臣”，“适应不了新掌舵者的管理风格”，更多的，他并不愿意评论。

　　蔡系人马换血只是潘宇海的其中一步，此前潘宇海曾强调，面对真功夫物价、铺租和人力等成本上涨的压力，将通过调整盈利模式等变化，增强公司的盈利能力。

　　真功夫近日向本报回复公司的经营状况时称，目前真功夫已有448家店，截至2012年上半年，公司的营业收入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4.3%，利润超过了上年全年的利润总额，预计今年全年取得的利润将超过2008-2010年三年的利润总和。

　　事实上，在潘家执掌后，“正确的战略指引下”、“业绩很好”、“管理入正轨”等源自真功夫的声音时常出现。真功夫也称，未来不会走所谓的“去家族化”路径，而是逐步建立与完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而对于仍在审理的蔡达标一案，真功夫在对内和对外的文件中均对事件的涉嫌违法行为细节多加描述，而在文件中更是直指“老板拿公司的钱后果很严重”，这一内部定调在真功夫内部上下流传，蔡达标似乎已被树立为真功夫的反面案例。9月20日之后，蔡系如何在真功夫继续停留仍是一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