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组织今日就中美欧稀土争端进行最后磋商
今天,在日内瓦,中国、美国、欧盟和日本就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下有关稀土的出口管理措施进行最后的磋商。这场谈判趋势如何?如果在这场WTO之争中败北,中国又该如何应对?
继3月13日,美、日、欧在WTO上向中国提起稀土诉讼之后,终于走到了第二阶段“磋商”。
中国稀土协会副秘书长陈占衡:实际上2009年的时候,日本已经把这个问题看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中国在控制稀土生产总量,日本的高科技产业是离不开稀土的。
中国的稀土储量只世界占30%多,但却供应着全球95%的需求,中国对稀土市场的“一颦一笑”都让世界瞩目。美、日、欧攻击中国的,就是中国对稀土出口配额在2009年之后不断缩小。不过,陈占衡介绍,中国1999年时推出“出口配额”这个政策有着特殊原因。
陈占衡:1995年以后整个产业迅速扩张,因为咱们那个时候搞出口退税政策,谁都可以出口,只要有进出口权的公司都可以出口,这样就比较乱,所以很多民营机构、民营公司它的成本比较低,而国有的公司在价格上跟这些民营公司竞争力就下降,后来就推出了出口配额来控制出口秩序。
事实上,大多数年份,中国的出口配额是一直大于出口总量,例如2006年左右,我国的出口配额是6万多吨稀土氧化物实物量,但一共只出口了5万多吨。换句话说,中国的“出口配额”限制的不是“量”,而是出口企业的种类。
陈占衡:商务部认定哪些企业有出口资质就可以让它来出口,特别小的企业,低成本的民营小企业它就不会拿到配额。
朱宏任:没有规则和管理的无序开发稀土造成环境的极大破坏。稀土矿多为多种金属的共伴生矿,生产1吨稀土氧化物要消耗7吨左右的强酸,开采过程中产生大量的氨氮、重金属等污染物,冶炼分离过程中产生大量有毒的气体、废水、放射性废渣等污染物。
当记者站在四川省凉山州冕宁县牦牛坪2.94平方公里的稀土矿区上,目之所及尽是翻出的地皮,还有洗选稀土后剩下的黄白色的污水池,远远望去,就像一座黄色的大山患了斑秃一样,与旁边山上的绿色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四川江铜稀土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胜义:在我们开发之前,因为从80年代开始开始牦牛坪的整个采矿,最多的时候达到100多家开采。
从2007年开始,当地政府开始了对企业的整合工作。时至今日,冕宁县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和上级税收返还两项合计减少了4.768亿元。
凉山州副州长唐浩:推进专项的环境治理,投入了6亿8328万元来治理生态修复工程,投入了2380万来治理地质灾害,着力延伸产业链,主要是花在附加值高的一些有用的这些产业和技术。
张胜义说,在资源整合之后,四川江铜稀土有限公司通过招标拥有牦牛坪矿唯一的采矿权,而国家赋予他们开采权的要求是3年时间不营利、先修复当地生态环境。
张胜义:荒渣必须搬走,不搬走肯定不行,没法治理,要搬到下面去,我们还要一层一层台阶的上植被,建设完了之后大概整个费用6.8亿。
凉山州只是众多环境污染治理例子中的一个,但即便中国付出了这样高昂的治理代价,仍然不能满足美、欧、日的要求,被质疑操纵国际稀土价格去年大幅攀升,对此,工信部总工程师朱宏任说,这个原因主要是去年我国稀土有将近一半的配额没有用掉。
朱宏任:我们可以明确地说我们没有歧视,稀土价格的高涨实际上是对当前国家整治稀土的一个反应,它是一个市场的反应,并不是中国政府在后面操控价格使得稀土价格上涨。
对外经贸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张汉林判断,如果我们在这场稀土资源争夺战中,最终败北,这意味着,我们将从此将再没有出口配额,很有可能造成国家将无法直接管理我们稀土资源的出口,相反,多年后,美国却可以保存他们占据全球储量13%的稀土,而将进口稀土2/3用于战略储备的日本无疑也将在能源市场上拥有一席之地。
张汉林:美、欧、日同样实行了高技术出口限制,但他实行技术保护的理由是为维护本国安全及利益,所以这个表面是稀土之争,实际是反映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贸利益的矛盾。
银河证券有色金属行业研究员张一凡认为,如果真的无法胜出,我们的最佳应对之策就是推动整合,并将各种政策迅速到位。
张一凡:你看国际上所有的大的品种,它的上游的供应实际上都是比较集中的,不会说过于分散,而我们的稀土,大型企业现在已经有这么多家,何况还有中小企业。
换言之,只有在两年左右的时间内,也就是在WTO裁决出来前,中国将整合工作做完,才有可能在国际能源的舞台上再扳回一分。